《维纳斯与皮纳斯(现言h)》 1.Venus&penis 是一见钟情。 第一次见面,他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。 那日美术课上,外教Mike要求大家围绕“维纳斯”各自进行主题创作以及作品陈述。 李郁冉准备的是一副“断臂维纳斯”的静态素描。终于轮到她上台,揭开画板的那一瞬,她的心凉了半截。 Venus变成了penis。 画被人掉包了。 当着一众师生的面,她泰然自若地说,“这是欲望的化身,也是美神维纳斯的本体。” 角落里,不知道是谁说了句,“什么几把玩意儿?” 台下立即爆发出哄笑声。 佟立冬也就是这时趁乱悄悄遛进的后门。他不明状况为何大家笑得这般开心,佟立秋扬头示意他往台上看。 那便是他对李郁冉的第一印象,他看见她长了双格外倔强的眼睛,还有她抿起嘴时,两颊会凹陷出小小的酒窝来。 那张A4画纸上,画着栩栩如生的男性生殖器,就赫然摆立在她那微微酡红的脸蛋旁。 羞以启齿的是,他无故起了欲望。 Mike抬手示意大家安静。 意外地,她的嗓音与这砌满大理石的教室很是般配,清亮、掷地有声。 “古希腊神话中,暴戾的天神乌拉洛斯被自己的儿子持刀相向,割下阳具丢进了大海,而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正是从海洋的泡沫中诞生出。她是美丽与反叛、性欲的化身。” 佟立冬若有所思地打开画板,快速涂写勾勒。 一旁的佟立秋见状翻了个白眼,“当堂补作业?” “艺术就是即兴创作。”他低头赶着作业,突然问道,“是你干的吗?” “啊?什么?哦,你说她呀。”佟立秋望着讲台缓缓摇头,“不是我,不感兴趣。” 确实不是她做的。但这幅“屌图”,她之前在何靓橙那里见过,至于是如何变成转学生李郁冉的杰作,她就不得而知了。 兴许是李郁冉做了什么惹到何氏集团的千金,又或许她什么都没做。 毕竟,听说她只是个没什么底蕴的暴发户。在这所国际学校里,有钱有权的比比皆是,偌大的弱肉强食森林之中,显然她这种一夜暴富的土大款处于食物链底端。 她什么都没做,但她的背景就是她的过错。 Mike听完李郁冉的作品阐述并没有为难她,还夸她想法大胆,然后点头放她下去,抬手招呼佟立冬上台,Next one. Tone,it039;s your turn. 佟立冬举着油彩未干的画纸,笑容满面地说:“好巧啊,我与上位同学的灵感来源相同,不过我不够胆大,只画了朵浪花。” 他说这话时,明目张胆地盯着她。 尽管爱的女神并没有向他投下目光,他却丝毫不以为意。因为他是老天眷顾的骄子,他自信满满,他头颅高昂,且他势在必得。 第二次见面是在艺术社的社团活动上。 作为在社联有头有脸的成员,佟立冬说的话往往还算有份量。当他提议将艺术展交与李郁冉操办时,大家都没什么意见。 唯独李郁冉表现得十分错愕,她问为什么? 那也是她同他说的第一句话。 佟立冬笑着回答她,“因为我看过你的画,认为你很有想法。” “什么叫有想法?你是指她那张人体结构图吗?就连那画都是何靓橙掉包给她的,根本就不是她画的。” 佟立秋对于她哥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极为愤怒,原来都约定好艺术展交由自己,结果现在却变了卦。她生气地冲进篮球场,与佟立冬对峙。 佟立冬走到场边喝水,“能临场化解,不恰恰是证明她有想法吗?” “我看不是她有想法,而是你对她有想法。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了?佟立冬你这是在以权谋私。” “交给你操办就不是以权谋私了吗?” “请你按照原计划进行,立即撤回决定。” “不行。”佟立冬表示这事没得商量。 佟立秋闹了几天后便没了动静,就在他以为这事就此揭过时,李郁冉竟然主动找到他,似乎是萌生了退意。 他不解地问:“是前期筹划出现困难了吗?” “你妹妹找过我。” 他沉吟着开口,“我先前同她做的约定,只是饭桌上开玩笑时随口一提,其实不用太介意——” 李郁冉面无表情地打断他,“她说你暗恋我。” “……”佟立冬沉默半晌,才缓缓开口道,“你怎么想?” “不知道。”她的目光十分坦然,丝毫没有回避,“自从我来到这里,许多人都爱和我开玩笑,开各式各样的玩笑。我以为所谓的暗恋不过是你妹妹开的玩笑,可她信誓旦旦地说不是……我只好亲自来问你,究竟是真还是假?” “如果说真的,会如何?” “当然不会是真的,否则得完蛋了,更多的人要来同我开玩笑了,佟立冬你说呢?”她的口吻轻松得像是在开一个无痛无痒的玩笑。 倘若她有表现出一星半点的拉扯感,佟立冬也就顺势表白了,但,从她身上透出来的是分明的疏离。她的眼睛,她的微笑,她的身体语言,都过分直观地书写着拒绝。 佟立冬的骄傲不允许自己低头,他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来,“当然是假的,立秋她总是爱给我添乱。艺术展交给你,只是因为相信你能完成得很好。” 李郁冉默不作声地望着他,似乎不太信,还有所考量。 紧接着,佟立冬做了一件十足恶劣的事。同样也是这句话,断送了他们之间任何暧昧的可能。 他轻佻地上下打量着对方说:“你放心,我是绝对不会暗恋你的。” 李郁冉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不可置信的愠怒感,随即,她又恢复平静,不屑地讥笑一声,转身走远了。她说:“那就好。” 那就好,反正我也绝对不会喜欢你。李郁冉如是想。 她一心扑在策划艺术展的事情上。 没有多少同学愿意参展,她便一人担几人的作品;没有多少人脉拉不到赞助,她就硬拉着李江春的美容院顶上……就这么闭门造车地弄,还真让她弄出个七七八八来。 当然这期间,佟立冬暗中没少帮忙,比如说,牵头租借场馆的事情就多亏了他。渐渐地,她与佟立冬熟络了起来,连带着同他妹妹也面熟不少。而他的妹妹佟立秋,与人打招呼的方式十分奇特,回回碰见李郁冉,她出口第一句话就是:“喂,我哥暗恋你。”就算当着佟立冬的面,她也直言不讳。 李郁冉对此丝毫不以为意。 甚至,当主人公佟立冬再次向她伸出援手,并且调侃自己这么做是因为暗恋她时,她也全然不放在心上。她不是自作多情的人,更何况对方既然说出“绝对”二字,她更没有理由相信。 是的,佟立冬的暗恋,在李郁冉那里变成彻头彻底的玩笑,再无力回天。 他肆意妄为地把暗恋挂在嘴边,也无济于事。 她仅仅当是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。 2.维纳斯酒店 佟立秋回画室拿水杯。 一开门发现气氛不对,墙壁、地板、画布、以及……李郁冉的裙摆上,到处都泼满了刺鼻的油彩。看来何靓橙又来“开玩笑”了,还带着一帮手下。 “佟立秋,我们正教她艺术创作呢,你也来吧?” 她径直走往储物柜,没有接过何靓橙递过来的油彩桶,回绝道:“不了,我还要去琴室,不想脏了手。” “脏了手哈哈哈哈,好,好。”何靓橙猛推一把李郁冉,“听见了吗?佟立冬他妹妹嫌弃你脏她的手。” 李郁冉无声无息地垂头站着。 佟立秋拿好水杯,目不斜视地经过,走出画室,合上门。 艺术展的事,她还耿耿于怀。 不参与,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,遑论插手。 琴室在一楼,她走下台阶,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李郁冉沾满油彩的裙角,七彩斑斓的颜色,搅混在一块儿,竟成了浑浊的灰。 她心中有些乱,像是有两只手在不断左右倾斜勾兑,结果右边那只争高不下,一泻千里。 她叹了口气,往右侧的天文楼走。 影音室,佟立冬靠在沙发座椅里看星际电影,昏昏欲睡,正要堕入梦乡,头上的耳机被人猛地扯下。 他不满地抬头抱怨,“佟立秋,你发什么疯?” “呵呵,发疯的另有其人,你最好还是去画室看看吧。”佟立秋冷笑着将耳机摔进他怀里,转身走远,只留下他哥一脸莫名地愣在原地。 佟立冬伸着懒腰从沙发上站起来,走出大楼,阳光正灿烂,他眯着眼不紧不慢地往画室走。 楼前的草丛中躺着只狸花猫,他蹲下去逗弄猫咪,懒洋洋的大肥猫打个了个滚,翻出雪白的肚皮。正当他窃笑着伸出魔爪时,半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。 打着哈欠的猫咪愣住了,佟立冬也愣住了,他拔腿往楼里冲。 画室的门反锁着,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隐约听见呜咽哭喊声,像是捂着嘴发出的声音。佟立冬捶着门,吼了几声“开门”,没有人应,他索性抬起脚开始疯狂地踹门。 整栋楼都被这巨大的声响吸引过来。 围在周边的人群都想凑近点看热闹,但瞧见佟立冬这副凶神恶煞的架势,又都不敢上前。 “哐”的一声,在巨大的惯性之下,弹开的大门猛烈地摆荡着。 佟立冬扶住门框,呆呆地望着门内,一动不动。 围观的人止不住好奇心,蜂拥而上,他沉着脸用身体挡住所有人的视线,威吓道:“谁敢过来?” 言罢,他背过身走进画室,用力带上了门。 室内重新陷入灰暗,他的面容被浓重的阴影所覆盖。他沉郁地走向地面,地面上躺着他的爱恋,他那被撕扯摆布、胡涂乱抹的爱恋。 李郁冉赤裸地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,衣不蔽体,她木讷地看着佟立冬逆光走近的身影,心中没有太多情绪。 她甚至在想,光面在哪里? 光源来自左前方门缝里透出的光亮,所以光面是他的后背,刚好她瞧不见,她只瞧得见灰面与暗面。奇怪的是,在他靠近门的那半张脸上,她找不到梯进的灰面。 只有漆黑一团的暗。 她想,真是幅难画的素描。 她还想,原来神明能听到自己的声音。 在此之前,何靓橙向她传达,是的只是传达,何靓橙她传达要进行伟大的艺术创作,她要试验人体彩绘。 于是,无数双手按住了李郁冉,她的衣服被剥落,丰盈的刷毛流走在她的躯体之上,留下稠厚斑斓的痕迹。 她动弹不得,只眼睁睁地望着穹顶上金碧辉煌的壁画,太阳神阿波罗的金色战车驶出云端。英勇的神明手持银弓头戴桂冠,呼风唤雨;英勇的神明可否前来搭救她? 佟立冬破门而入。 李郁冉怔愣地望着他走向自己,那褐色的微卷长发,以及淡色的瞳孔,恍惚间,她以为丰神俊逸的神明从油画中走了出来。 神明沉默地脱下长袍,遮盖她的肉身。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神明的馈赠,只轻轻将嘴角扯成温和的弧度。 佟立冬看见她惨淡的笑容,心中苦涩万分。 一旁,何靓橙把玩着画笔,讥笑地说:“佟立冬,你真该学学你妹妹,少掺和点事。” 他充耳不闻,弯腰将地上的人打横抱起。怀里的人在微微挣扎,他把手往她腰上挪了几寸,她便不动了。 何靓橙阻拦在他身前,“站住!佟立冬,我同朋友开玩笑,你插什么手?” “该说的话留到校董面前再说,何靓橙,你还是趁早准备退学吧。滚。” 佟立冬满脸嫌恶地甩开对方的手,带着李郁冉离开了。 酒店。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,佟立冬坐在床前拨打电话,简短交流几句便放下话筒,无意间碰倒桌面上的酒水单。 他扶起后,若有所思地盯着酒店标识出了会神。 这家酒店叫维纳斯。 他身侧,是一扇巨大的磨砂玻璃,绰约的身影若隐若现,莫名地,他感到口干舌燥,便走到远处的茶几旁拧开瓶盖。 可是啊,远水哪解得了近渴。 他转念走至浴室门前。 李郁冉正淋着水,注意到门外鬼祟的身影,按停花洒问:“怎么了?” 佟立冬靠在门上,调笑着开口:“够得着后背吗?需不需要我帮你?” “嗯。” 他没有料想到对方竟会答应,一时愣在门外不知所措。李郁冉以为他没听见,于是又重复了一遍,“你进来吧。” 很多年以后,佟立冬仍会回忆起这天,倘若他没有打开门走进去,那之后的一切是否都不会发生?他们是否会像两条并行的线,离开学生时代后便再无交集?他们之间的龃龉也罢亲密也罢,全部将荡然无存。 倘若告诉潘多拉,魔盒里是什么,她能否克制住好奇心不去打开? 对于彼时的佟立冬来说,那扇门即将通往美丽新世界,他想要打开,他一定要打开。就算通往地狱的道路是由美好的愿望铺成的,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,谁叫他只愿沉沦在美好之中,而且是,不计后果地沉沦。 他走进了弥漫的水汽里。 3.身无寸缕(微h) 李郁冉将湿漉漉的毛巾掩盖在胸前,背对着他缓缓蹲下身。 她的长发如海藻般缠绕在白皙的后颈上,越过脊背间凹陷的沟渠,紧紧地攀附在秀致的蝴蝶骨上。她在浓重的水汽中浅浅呼吸,像是在清晨的迷雾中振翅,五彩缤纷的露水沿着她凸起的锥骨一路往下滑落,直到没入深不见底的沟壑,销声匿迹。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,李郁冉不解地微微侧头回望。 佟立冬猛地回过神来,轻咳两声,走了过去。他拿起花洒,一边替她打湿沾满油彩的后背,一边回味着方才她那双湿润的眼睛……像林间惊慌失措的小鹿。 他的心里仿佛钻进了水汽,糜烂成一沱。 李郁冉的声音闷闷的,“水冲不干净。” “哦,好。”他挤了点沐浴露在手心起泡,迟疑着不敢下手,“可能会使点力,疼你就告诉我,我轻点。” “嗯。” 佟立冬拨开她的长发,轻轻抚上了裸露的脊背,手心是一片细腻而绵密的湿滑触感。她的皮肤很柔软很柔软,而她那因为瘦削而凸起的骨骼又异常坚硬。 这与佟立冬对她的第一印象如出一辙,柔软而坚硬。 在他手中,红色的油彩化作泡沫缓缓淌下,流经的皮肤泛着淡红的余韵,他又折回去重新揉搓,却越揉越红。到最后他甚至分辨不清,那红色究竟是颜料留下的痕迹,还是力气留下的痕迹。 李郁冉全程一声不吭,他忍不住停下问:“疼吗?” “不疼。” “那我冲水了。”他拿起花洒,调试好水温才淋上对方的脊背,温热的水流冲散开泡沫、秀发、甚至于……她胸前的毛巾。 李郁冉浑然不知,可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后面,看得一清二楚。 浑圆的侧乳,幽深的沟壑,被膝盖挤压着几乎要溢出的乳肉,以及若隐若现的乳晕。他都看得一清二楚。 白花花的肉体猛烈冲击着他的视线,他心中的欲望有如脚下横流的水沫一般,浑浊不堪。 佟立冬深吸一口气,试图排出胸口那股浊气。他转移注意力道:“李郁冉。” “嗯?” “你先前说,许多人同你开玩笑,是指像今天这样吗?” 李郁冉没有说话。 他沉默片刻后,轻声问,“头发洗了吗?” “还没。” “那你有福了,我来给你按摩按摩头皮。” “好,不过……你力道轻点。” 佟立冬不禁失笑,“刚才被我搓疼了?怎么不出声?” “不疼。” “还狡辩?” “真的不——嘶,轻点,轻点。” “对咯,像这样,疼就得喊出来。”佟立冬放缓力道,指尖轻柔地在她的发丛中按压出泡沫来。 李郁冉哼了一声,没再说话,悄悄地按揉着小腿。 她的动作没能逃过身后人的眼睛,“蹲累了?站着就是,你这身高,对我来说蹲着站着没区别。” “不了,毛巾太短。” 佟立冬说话的嗓音略带兴奋,“你放心,我不看,眼睛闭着给你洗。” “你想得美。” “唉好心被当驴肝肺,你就蹲着吧。”佟立冬嘴里哼着歌,手里翻腾着泡沫,将她的头发摆弄成稀奇古怪的形状。 “幼稚。” “哈哈,李郁冉,你快到我下巴了。你以后就梳这个发型出门,保证没人敢欺负你。” 李郁冉伸手往发顶摸了摸,哭笑不得。她变成了一根朝天椒。 狭小的浴室里,充斥着他们快活的笑声。 笑了好一会儿,李郁冉发觉颧骨有些疼,便停了下来。片刻后,她轻轻地问:“真的吗?” 佟立冬一时没反应过来,“啊?” “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,得罪了他们。他们为什么总要开我的玩笑,为什么要……欺负我……”她的声音有些哽咽,却试图掩盖过去,“哎,你小心点呀,泡沫都流到我眼睛里来了。” 话音刚落,佟立冬竟然举起花洒对准了她的脸。 细密的水,劈头盖脸都是。 她呛了口水,跌坐在地,不可思议地问:“你做什么?!” 佟立冬蹲下身,凑近看着她说,“想哭就哭吧,何必忍着?” “神经!”她愠怒着推开对方,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之间,如果不仔细看,难以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。 佟立冬叹息一声,轻轻地抚着她的脊背,“李郁冉,你记得吗?你说如果我暗恋你,会有更多的人开你的玩笑。其实,恰恰相反,你跟我在一起,他们反而不敢。” 李郁冉闻声抬起头,红着眼望着他,“你说的是真的吗?” 佟立冬喉口发紧,有种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预感。他没出声,只静静地点了点头。 果然如他所料,或者说超出他所料。因为他看见,李郁冉笔直地站了起来,身无寸缕地面向他,她起伏的躯干、曼妙的曲线,暴露无遗。 他惊愕得竟然有些口吃,“这……这是在做什么?” “佟立冬,你说你绝对不会暗恋我,那我能做的也只有……讨好你了,不是吗?” “你意思是要和我发生关系?” “是。” “你确定吗?” “你确定他们不会再开我的玩笑?” “无比确定。” “我也,无比确定。”她的眼神坚定得像是要赴死。 4.摸骨(H) 他搂着她躺倒在床上。 他的欲望有如汹涌的海浪,他的爱恋从海里的泡沫走出,是爱与美的化身。 维纳斯。 她生长出双臂交迭在胸口,屈身侧卧在柔软的被子里,仿若蜷缩在坚硬贝壳内的珍宝。 她有些害怕。 佟立冬伸长手臂从背后环住她时,发觉到她的轻微颤抖。 她解释道:“有点冷。” “哦,那我把温度打高。现在可以了吗?” “可以。” “李郁冉。” “嗯。” “郁冉。” “嗯?” “冉冉~” 李郁冉一阵恶寒,下意识地将他蹬开。 佟立冬揉着后腰爬上床铺,“冉冉,你是在足球队呆过吗?” “你别这么叫,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” “好吧,那叫宝宝。” 她满脸嫌弃,“不要。” “那叫冉冉。” “不要!” “那,宝宝?” “……” “宝宝(′▽`)ノ?”佟立冬扑上去再次抱住她,咬着耳朵悄声问,“你是第一次吗?” 李郁冉没有正面回答他,假模假样地暗示道,“我对人体已经司空见惯。” “宝宝看起来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嘛,可我还是第一次,对人体也是一知半解。”他的手指慢慢贴上她的脊背,轻轻画着圈,“这里是蝴蝶骨吗?真漂亮。” 她微微瑟缩起肩膀,“蝴蝶骨?你是说肩胛骨吗?” 佟立冬将手移向她塌陷的腰线上左右徘徊,心不在焉道:“你说是就是吧。” “其实,你觉不觉得盆骨更像蝴蝶?” “盆骨是指这里吗?”他的手顺势一路往下。 “那是髋骨。” “哦哦,唉?你后腰上有两个腰窝,这算是蝴蝶的眼睛吗?” 他的比喻形容显然让李郁冉一愣,她呆呆地问:“蝴蝶有眼睛吗?” “有吧,那两个触角是不是眼睛?” “不知道,我以为那是蝴蝶的鼻孔。”她坐起身要拿床头的手机,“要不然查查看?” 佟立冬连忙将她按下,“别……我没打算和你在床上探讨昆虫记。” 李郁冉偷偷往床边挪了挪,因为她感觉到后腰那里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,硬硬的,烫烫的。结果她刚离远了些,那东西就紧紧地贴了上来。 她又挪了挪,佟立冬还是不依不饶地顶着她,她只好说:“你的……呃你的呃……你的阴茎,长期处于勃起状态不难受吗?” 她不敢回头看,只听见他喉咙里传来一声模糊不清的轻笑,然后她的耳垂就被湿热的舌头含住了。佟立冬耍赖般的在她耳旁呼着热气,“宝宝,我的牛牛硬得要爆炸了,你快帮帮我吧。” 李郁冉默默评价道:“你的谈吐很粗鄙,与你的相貌仪表极其割裂。” “穿着衣服礼尚往来叫仪表堂堂,衣服扒光了还礼尚往来,那叫道貌岸然。不过,我当你夸我长得帅就是。” “我可没说你长得帅。” 佟立冬直直地盯着她,“那你脸红什么?” 她眼神飘忽道,“有点热。” “又觉得热啦?那我把温度调低。” “呃不用。” 佟立冬埋在她颈侧低笑两声,突然屈膝将大腿根缓慢塞入她双腿之间,若有若无地磨蹭着她的腿心,不稍片刻,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上潮湿一片。他抹了一把,然后晃悠着沾满银丝的手指问:“你见多识广,能不能告诉我,给你顶出水的是哪块骨头?” “膝盖骨……”李郁冉如惊弓之鸟般弹起身,背对着他坐在床上,“那个,佟立冬,你有没有觉得人的脊椎骨很像蝎尾?” “李郁冉,你是不是紧张,所以才一个劲地在这胡说八道?” “没、没有,我只是觉得……人体结构很奇妙罢了,你……你知道人有几根肋骨吗?哈哈哈我告诉你,有十根!不对好像是十二根!不对,到底是几根来着?我数数看,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” 数到五时,她的嘴巴被堵住了。 佟立冬的脸无限放大在眼前,他闭着眼,浓密卷曲的睫毛微微颤抖着。他的额头光洁而饱满,蓄着一头漂亮的半卷发,鼻梁笔直高耸,颌角线条分明,就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人。 其实他是个很美型的男孩。李郁冉第一次见到他时便这么认为,她甚至生出用画笔描摹的欲望。 那时,他站在操场的人群中谈笑风生,正好有一束阳光穿过云层,斜斜地打在他身上,仿若圣光镀身的神子。李郁冉远远地坐在看台上,她想,假如这是一幅画,光源在哪里?光面、灰面、暗面该如何呈现?又该如何构图、调色……她想亲手勾勒他的模样。 再后来,她一眼认出悄悄遛进教室的人就是他,彼时她正举着张penis图出丑,羞愧得几乎想要钻进地底,回到座位后她一直不敢抬头,甚至轮到他上台陈述时,她都忘了抬头。 最令她惊喜的来了,他竟然看过她的画,虽然她不记得自己刚转学来有在什么地方刊画,不过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还把艺术展交给自己。无论如何,她都想要好好筹划这场展览。 有一天,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找了过来,说自己是佟立冬的妹妹。 他妹妹说,我哥暗恋你。 李郁冉听到的第一反应是气愤。她觉得是他们兄妹联合起来,拿她开玩笑。她能这么想,是因为真的很多人拿她开玩笑。 但,她依旧抱有一丝侥幸。假如,假如,他是真的看走眼,暗恋自己呢? 她的那份侥幸,在与佟立冬当面对质时,碎成齑粉。 佟立冬拿他那双琥珀般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她,像是在看一块垃圾,他说,“你放心,我是绝对不会暗恋你的。” 果然,只是一场玩笑,所有人都拿她当玩笑。 她带着她的爱,又回归尘埃。 李郁冉正出神地想着,舌尖突然传来刺痛,她捂住嘴轻呼一声,“你干嘛咬我?” “你在想什么?接吻的时候还出神。” 她心虚地说:“我……我在想肋骨有几根。” “我帮你数吧。”说着佟立冬便将她压倒在床上,双手摸上她的肋骨,从数字1开始慢慢往后数,手指沿着肋排一直往上攀爬。 终于,他来到耸立的山脚下。 他看了她一眼,放下数数的手,轻轻地附耳贴上她的肋骨。 是护住心脏的那根肋骨。 佟立冬靠在她的胸口,闷声说,“宝宝,你心跳好快。” 李郁冉提醒他,“那你数出来有几根肋骨了吗?” “没有。”他趴伏在她的胸口上,突然仰起头看她,眼里流动着狡黠的光芒,“我想换个方式数。” 李郁冉来不及反应,就感到胸口一热。 …… 她被含住了。 5.苦杏味的初体验(H) 她的乳房被含住了。 “唉,别、”李郁冉伸出手想推开对方的脸,反而被锁住了双手。 佟立冬含住她的胸脯,直勾勾地看着她。然后,他伸出了舌头,以一种十分色情的方式,勾弄她的敏感点。 钻心的痒与刺激,让李郁冉感到一阵战栗,她羞耻地发现自己的下体正涌出一股热流。 佟立冬注意到她的反应,更加露骨地望着她,嘴里更是嘬弄出啧啧的声响,对着她翘立的乳头又吸又啃,像是在品尝一道佳肴。 “嗯……”李郁冉的喉间溢出情难自禁的呻吟,她抽出一只手蒙住那双露骨的眼睛,另一只手却揽着他的头颅贴近自己。 “唔,宝宝,你好软啊。”佟立冬坏笑着埋首在她胸上,舌尖在她的乳晕和乳肉上打着转儿,就是不肯关照重点。 李郁冉感受到他舌头的偏离,急不可耐地按住他的后脑勺,对着他挺出胸口。 她想要被含住更多。 佟立冬偏不肯给她,甚至故意引导她,“宝宝,叫两声给我听听。” 李郁冉迷蒙着问:“什么叫两声?” “你不是经验丰富吗?一定很会叫床吧?” “呃……嗯……额……” 李郁冉额嗯啊了个半天,也没嗯出个所以然来,最后竟然冒出来一句:“额你做过包皮环切手术吗?” “……”佟立冬有些无语,“宝宝,你的床上呼叫服务,使我阴茎勃起障碍。为难你了,不会叫床可以把嘴闭上的。” 李郁冉辩解道,“那个,我是听说男性的包皮容易纳垢藏污,不利于女性的生理健康。” “……首先,割过,在我的鸡鸡还是幼年的时候。其次,我会戴套,保护你的生理健康。” “套?”她低头看了一眼,“唉?你什么时候戴上的。” “你数肋骨的时候。” 李郁冉咕哝了一句,“这么快,五秒不到就戴好了。” 佟立冬没听清,问:“你说什么?” “哦,我说,你随身携带避孕套吗?” “不是呢。”佟立冬温柔地看着她,“我也没预料到酒店管理人员这么细致,竟然猜到有人来开房是为了滚床单,提前把计生用品备好在床头柜。你说,他怎么就知道我们会做爱呢?连我自己都没想到。” 李郁冉似乎没听出他话外的阴阳怪气,呆呆地说:“我也没想到。” 佟立冬忍不住将她亲了又亲,呼吸不稳道,“那,我可以进来了吗?” “我、我不知道,应该可以吧?” “郁冉。” “嗯?” “腿放到我腰上,我慢慢地,你别怕,疼就出声,我会停下。” “哦好。”李郁冉依言将腿盘在他腰上,然后有些犹豫地问道,“那个,我能抱你吗?” 佟立冬不禁失笑,紧紧地抱住她,“当然。” “那你进来吧。” “嗯。”佟立冬托住她的后腰,摸索着将下体对准她的小穴,缓慢地往下沉。 “啊。”李郁冉轻呼了一声。 他立马停下动作,“是疼吗?但我还没进……” “不疼,只是有点奇怪。” “那我继续?” “嗯。” 佟立冬慢慢地往下送,直到感觉到自己的龟头被紧致的内壁包裹住了,一瞬间,他浑身的血液都往身下冲,他隐忍地出声问:“难受吗?” 李郁冉看见,他漂亮的脸庞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,她的心也跟着生出几分荡漾,“没事,进来吧。” 佟立冬又往前深入几分,那股吸附感更加强烈了,以及攀在他肩上的手似乎搂得更紧了些。他停下来问:“疼了?” “不疼。” “李郁冉,你真的不觉得疼?” “真不疼。” “那我全部进来了?” “嗯。” 佟立冬往下沉了沉腰,想想却又停了下来,打道回府。 李郁冉满脸不解地问:“你怎么出去了?” “我不信,你肯定又忍着疼不出声。” “真的不疼。” “可你刚刚抓我抓得好紧,肯定是疼了。” “是有点。不过本来就是一鼓作气的事情,肯定会疼,现在好了,又要重来一遍再疼一次。你这个磨磨唧唧没有出息的男人!”李郁冉生气地抱着被子扭过头不理他,“我不做了。” “宝宝,我错了,我怕弄疼你嘛。”佟立冬急忙凑过去哄她,“我保证,这次一鼓作气地进来,中途不带停的。” 李郁冉既没点头说好,也没摇头说不。 “我当你默认了。”佟立冬立即厚着脸皮缠了过去,“宝宝,我来咯。” 这一次,前半段进行的相当顺利,佟立冬一声未吭,只是到中途,他又停了下来,有些欲言又止。 李郁冉闭上眼睛,轻轻附上嘴唇堵住他欲出口的话。她微微挺起胯迎合他的进入,佟立冬察觉到她的主动,便开始动情地吻她,他们唇舌相交,越吻越深。 此刻,什么都不能将他们分离。 直到整根没入幽径。 他们完美契合。 他们紧密相连。 佟立冬趴伏在她肩上,深深地喘息,“……你什么感觉?” 李郁冉一动不动地躺着,她盯着天花板愣愣地说:“感觉好像、被贯穿了。” “宝宝,你里面好紧啊,我被你夹得头皮发麻。”佟立冬细密地吻着她的脸,她的眼睛,还有她的嘴唇。 “佟立冬。” “嗯?” “你动一动吧。” “别着急,郁冉,你在发抖。” “动动吧,求你了,动动就好了。”她颤抖的尾音竟带着哭腔。 佟立冬立即退了出来,将她抱在腿上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道,“没事没事,我们不做了,别哭了好不好?” 李郁冉趴在他肩上,“嗯”了一声,结果因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原因,导致她那声“嗯”的语调十分奇怪。连她自己都没忍住,破涕而笑。 她连忙将脸深深埋在他肩上,不肯抬起头来。 佟立冬使坏,偏偏追着要看她的脸,“嗯?笑了?你不是一个劲说不疼么,怎么最后还是疼得掉金豆子?” “你要是听我的,动一动,就不会疼了。” “你抖成那样,我哪敢动呀?” “那还不是怪你自己没出息。” 佟立冬将头埋在她胸前蹭了蹭,“唉,说不过你,你嘴可真硬。” 李郁冉提议道:“再试一次吧。” “还来?我看还是算了。” “可你还硬着。” “是啊,梆硬。”佟立冬叹了口气,“人死了都不会有我这么硬。” “你胡说什么。你听我的,真的,再试一次。” “不听不听,王八念经。” 李郁冉看着他那副摇头晃脑的模样,有些来气,她趁其不备,扶准他的性器赌气般的坐了进去。 佟立冬瞠目结舌:“你你你怎么这么猛?” 李郁冉咬着唇不说话,自顾自地摆动起腰肢来。 狭窄的甬道簇拥着坚硬的肉棒,缓慢地摩擦起来,她不仅能感受到自己体内迅速攀升的温度,甚至还能感觉到佟立冬在她体内的跳动。 佟立冬的脸上又浮现起红晕。他的眼睛如幽深的潭水,死死地盯住她不放。 李郁冉忍不住伸出手掌蒙住他的眼睛,他的睫毛擦着她的掌心轻轻扑闪,痒痒的。 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,佟立冬扯起嘴角,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往后仰,闭上眼睛开始享受。他不经意间发现,自己的每一次顶动,腿上的人都会为之颤抖,包裹他的小穴也会猛地缩紧,屡试不爽。他像个顽劣的孩子,因为这种游戏而感到不亦乐乎。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下又是一副怎样勾人的光景。 从下颌连着脖颈一直到腰腹,因为后仰,而呈现出非常连贯锐利的线条,紧致光滑,没有一丝赘肉,如同瓷白的雕刻艺术品。高耸的鼻梁紧紧贴在掌心之下,漂亮的眼睛被盖住了,但露出的下半张脸棱角分明,薄唇上点缀着颗饱满的唇珠,嘴角线条自然上扬,连叹息的模样都似笑非笑。 李郁冉看见他轻轻滑动的喉结,忍不住倾身吻了上去。 佟立冬闷哼一声,翻身将她压在身下,眼睛里透着笑意,“宝宝,你辛苦了,换我来动。” 他按着李郁冉窄瘦的腰肢,开始猛烈地抽动起来。 剧烈的冲撞之下,李郁冉抑制不住地呻吟着,她雪白的乳房放浪地摇摆起来,阴道里的撞击带出淫糜的水声,到了某个临界点后,她的小腹开始迅速收缩,疯狂的快感向她袭来。 她的声音也被撞得支离破碎,“慢……点……啊啊……慢点” 但佟立冬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。他伸出手掌大力揉搓了两下她的雪乳,然后将她的身体整个掉转过来,扶着她的腰从后面开始进入。 李郁冉跪在床上不断求饶。 他亲着她的后背,不断哄道:“宝宝,快了,快了。宝宝,再坚持一下。” 可是,坚持了又坚持,佟立冬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。 在某次深沉的撞击之后,李郁冉终于支撑不住,双腿失力地趴倒在床上。佟立冬将她捞进怀里,一遍又一遍地亲吻,宽慰道:“真的快了,郁冉,你抱紧我。” 李郁冉搂住他的肩颈,准备迎接最后一次顶峰的到来,在剧烈地起伏之后,她摸到佟立冬的背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颤栗。 她知道,终于结束了。 佟立冬喘息着趴在她怀里,不老实地舔着她的乳房,故意咂吧着嘴。李郁冉试图推开却没能推动,便由着他去了。 过了一会儿,他突然轻轻地咬了口她的乳尖,抬起头问:“你喝过杏仁露吗?” 李郁冉闹了个大红脸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谁知道他又会说出什么没羞没臊的话来,搞得像她的乳房会分泌…… 结果他说:“一股油性笔味道。” “啊?” “你不觉得杏仁露喝起来很像油性笔吗?” 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?” “有关。”他郑重其事地说,“说实话,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喝油彩。宝宝,我要是再舔你两口,就得中毒了。” “神经,去死。”李郁冉黑着脸,丢出个枕头砸向他。 6.那家伙的眼珠子 “我往校董提交的信函是你撤走的?” 对于突然闯进房间的人,佟立秋连个眼神都没给,视若无睹地忙着手头的事。她正在玩一款平台跳跃游戏,连着死了五六回在隐藏关卡,好不容易通了关,结果屏幕突然一暗。 电源被拔了。 她泄愤地摔开鼠标,“神经病啊你!我没存档。” 佟立冬连人带椅地将她拉离开书桌前,“佟立秋,我问你话呢。” “怎么,你还真准备把何大小姐送走?就为了个没家底没背景的转学生?” “佟立秋,我以前怎么没发现,你也是这种嘴脸呢?” “呵,差不多得了你。要是张靓橙李靓橙就算了,但她姓何,有必要就为了这点小事与何家撕破脸皮?” “小事?无论哪所学校都不会容忍这种恶性霸凌行为存在的。信在哪儿?” “佟立冬,你这副模样虚假得令人作呕。”佟立秋靠在转椅里,满脸的鄙夷与嘲讽,“在这之前,被她何靓橙霸凌到退学甚至自杀的人还少吗?你难道不知情吗?老师?校长?谁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呢?怎么轮到李郁冉,你就大发慈悲地跳出来正义凛然了,还翻老黄历找受害者家长写什么联名信?可笑,虚伪。” “我问你,信呢?” “撕了。等等,你去哪儿?” 佟立冬一言不发地往门外走。 其实刚刚立秋说的话,他没法反驳。倘若非要究根结底地问他为什么,他也只能答上一句——这不一样。其他人他可以不在乎,但李郁冉不一样。 确实挺虚伪的不是吗? 佟立秋跟着走出门外,追问他:“是去找老佟吗?” 他没说话,径直走到客厅,拿上车钥匙,转身走向玄关。 “这是爸的意思。” 他顿住了,抬头往二楼看。 佟立秋一脸冷漠地靠在楼梯扶手上,“你知道的,海子集团和何氏集团的合同已经生效了,合作进行到一半,爸爸他不希望因为你的这点小事影响到几亿的商业往来。佟立冬,我只是来转告你的,李郁冉,她不值得。” 佟立冬望着那个目中无人、嘴里衡量着值得与不值得的女孩,突然觉得很陌生。 他远远地看着她说:“立秋,我记得你小时候还没扶手高,你还总是把脑袋卡在栏杆里出不来,然后哭着喊着哥哥救命……你怎么都长这么大了?我感觉……快要不认识你。” “是你太幼稚了。”她微不可闻地眨了下眼,面无表情地说,“开除学籍的事你想都不要想,何叔叔不会追究你那封信,以后就相安无事吧。还有,何靓橙也不会再招惹她了,我确认过的。” 她说完,便扭头往楼梯上走。 佟立冬突然叫住她,“立秋,假如是你,你会怎么做?” “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,因为我绝对、绝对不会让我的人际圈里,出现没有价值的人。佟立冬,玩玩就行,别把自己搭进去。”她放缓脚步,侧头往楼下看了一眼,“对了,刚才这句也是爸的原话。” 佟立冬,我只是来转告你的,李郁冉,她不值得。 佟立冬,玩玩就行,别把自己搭进去。 巨大的引擎声轰隆在他耳旁,街景急速倒退中,路口的绿灯即将结束,他猛地给足油门,风驰电掣地冲出白线。这是条很长很长的公路,他漫无目的地飙着摩托,一直往前,没有终点。 头顶上是成片的乌云,天阴阴的,像是会掉下来。 雨水,先是一滴一滴斜斜地飘下,紧接着是成盆成桶地哗哗往下倒。 李郁冉坐在快餐店的落地窗前,望着眼前的大雨,叹了口气,低头将最后一口汉堡塞进嘴。明明都已入秋,却还是叫骤雨杀了个措手不及。她没带伞,还背着一沓风干的油彩画。 只好等雨停。 她打开速写本准备大展身手,却迟迟没落下画笔。 没有任何灵感。 李郁冉捧脸望着远处的街景出神,一番苦思冥想后,脑海里才冒出几缕松散的灵光,她立即低头迅速排线画草图。为了不放跑珍贵的灵感,她持笔的手一刻也未停。 几乎是一气呵成。 她正准备将画本摆远好好欣赏一番,一抬头,猝不及防地与一个眼睛亮晶晶的卷毛湿身美男四目相对上。 隔着一层朦胧的玻璃,佟立冬咧开嘴冲她灿烂一笑,然后抱着头盔弯下腰,在她面前的玻璃哈了口气,用手指涂涂画画。 几颗歪歪扭扭的小爱心。 老土。 李郁冉故意将餐托盘立在玻璃前,挡住视线不看他。 没过几秒,湿润的水汽便降落到她左边的座位上,佟立冬伸长脑袋问:“画什么呢?” 李郁冉注意到他所到之处皆是水迹,默默往右边挪了挪,“没什么,随便画画。” “你怎么不问我淋成这样是去哪儿了。” “雨这么大,你骑摩托去哪儿?” “没什么,随便转转。” “哦。” 佟立冬笑着将头盔放下,趴到桌上,故意凑得特别近,瞪大眼睛盯她。 她往右边又挪了挪,撑起左手扶额,挡住侧脸。下一秒,她的手背便被烙上了一个温热的吻,她触电般的收回了手。 她瞪着对方,结果佟立冬却和没事人一样,一本正经地打岔道:“打算什么时候走?” “雨停了再走。”说着,她将速写本翻开新页。 佟立冬皱着鼻子说:“怎么不去旁边的咖啡厅画画?这里鸡油味太重了。” “因为刚好来这吃饭。” 他看了眼手表,“三点,午饭吃这么迟?” “晚饭。” “中午吃了没?” “没有。” “那就是午饭。” “哦,严格来说,应该是早饭。” “早上也不吃?成仙了?” “不饿为什么要吃。那个,你能离我远点吗?” 佟立冬立即垮下脸问:“为什么?我怎么你了?” “你浑身上下全是水,我怕包里的画纸被你弄湿了。” 佟立冬挪了挪屁股,上半身却没动。 李郁冉暗示他,“速写本也会湿。” 佟立冬只好将上半身也挪走,他气鼓鼓地指着速写本说:“你给我画幅肖像。” “嗯。” 他立即喜笑颜开,“我摆什么姿势好?” “坐好别动就行。” 于是他正襟危坐着,嘴里念念有词道:“你看到什么就画什么,千万不要进行蹩脚的艺术加工,这样才能百分百还原我的美貌。” “……嘴也别动。” 他安静了一会儿,没过五分钟便坐不住了,嚷嚷道:“李郁冉,你根本不在画我!你一直看着窗外,看都没看我一眼。” 李郁冉盯着面前的玻璃说:“嘘!别乱动,我在看你呀。” “啊?”他不解地看向玻璃,楞了一下,然后傻呵呵对着自己的倒影笑了。 背后是来往的人群,他们并排坐着,相隔不过半米,目光在半空中平行比肩,人来人往,他们如同素昧平生的过客。 眼前是滂沱的大雨,他们并排坐着,相隔不过半米,目光在倒影里相缠交集,狂风骤雨,他们近似亲密的影子爱人。 整个世界,只有这块玻璃知道他们的秘密。 李郁冉正低头仔细勾划着线条,耳边突然传来细小的呼声,“郁冉,看我,看我。” 她抬头一看,顿时哑然失笑。 倒影里的人正挤眉弄眼地冲着她做鬼脸。 佟立冬看见她笑了,更加来劲,吸起腮帮子,拼命将两个眼珠子往中间挤,还没挤成斗鸡眼呢,眼睛突然瞪大了几乎要掉下来,那表情跟见了鬼似的。 李郁冉微微移开眼,才发现他妹妹佟立秋竟不知何时站在了窗外,撑着伞满脸嫌弃地望着她哥。 佟立冬立即松开腮帮子,一个没注意,发出了滑稽而响亮的动静,整个餐厅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,李郁冉没忍住,低头捂嘴笑出声。 但佟立冬这人心理素质简直强到可怕,都这样了还能面不改色。他无声地冲着窗外做了个“滚”的口型。 佟立秋不甘示弱地冲他比了个中指,翻着白眼转身走远。 “看来,你在你妹妹心中的形象坍塌了。” “早上刚耍过威风……”佟立冬叹息着,“唉,我高大威猛的形象啊。” 李郁冉落下最后一笔,“画好了。” “我看看,我看看。” “给。” “……” “怎么样?” “氛围、构图、包括发型我都很满意,就是……怎么表情画得跟智障一样?” “不是你叫我看到什么就画什么吗?喏,我看到的就是这样。” “冉冉,你跟我使坏呢。” “咳,雨停了。” “画你先替我保管。”佟立冬从座位上站起来,“你去哪儿,我送你。” “画室,我自己去就行。” “学校离这还有好一截呢,我送你吧。” “我不去学校。” “啊?不是去学校的画室吗?” 李郁冉慢慢地收拾着背包,“在学校,我容易画不好,太紧崩了……我在对面那个小区租了房子,当画室用。” 佟立冬若有所思道:“我陪你。” “不用不用,你在我也画不好。” “画不好没关系,我陪你。” “……我意思是,你陪我我才画不好。” 佟立冬不由分说地替她拿上背包,含情脉脉地说:“都说了画不好没关系,有我陪着你,冉冉,放宽心。” “……随便你吧。” “那走吧,快点快点,宝宝你快带路(′▽`)ノ?。” 7.想舔(H) 他里里外外地转了一圈,不敢置信地问:“怎么没床?” “只是当画室用,平时不睡这。”李郁冉放下背包问道,“喝水吗?” “不喝,你真就租了个毛坯房吸甲醛呀?” 李郁冉嗅了嗅,“没闻到啊。” 佟立冬还是不死心,“那你画累了怎么休息?” “那间屋子有地毯,能简单休息。” 话音刚落,他就钻进里屋了,欢快地拍着手道:“不错不错,凑合能躺。” “你要休息吗?” “嗯。”佟立冬刚躺下没两秒,又弹起来,“唉,你去哪儿?” “我去给你拿小抱枕。” “哦哦,快去快去。” 过了一会儿,李郁冉走进来放下抱枕,又要往外走。 佟立冬连忙叫住她,“唉?又去哪儿?” “去画画。你睡吧,差不多时候我叫你。” “啊啾。”佟立冬揉着鼻子说,“我好像着凉了,郁冉,你能过来帮我看看是不是发烧了吗?” 李郁冉刚蹲下身,手还没摸上额头,就被猛拽着跌进他怀里。 “宝宝……我好想你。”佟立冬深深地埋首在她颈窝,叽里咕噜地絮叨着,“其实我今天出门前心情很不好,甚至可以说很坏很坏,但是我看见你就立马忘掉坏心情了。宝宝,你知道自己画画时会不由自主的笑吗?好傻呀哈哈哈。” 李郁冉微微挣扎着,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有时画着画着会出神想事情。” “那你今天是想到的一定是高兴的事情,是想到我了吗?” “嗯……没什么。你呢,你今天是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吗?” 佟立冬没说话,只是将头埋得更深,几乎抵上她的胸口。李郁冉试图挣扎开,却被他抱得更紧了,“宝宝,你最好别乱动。” 李郁冉听到了他粗重不平稳的呼吸声,不敢再乱动。 佟立冬除了抱着她,什么都没干,他只是抱着她。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闷闷地出声,“我今天和立秋因为……没什么。郁冉,对不起。” “没事,不想说就不要为难自己。” “宝宝。” “嗯?” “你能安抚一下我吗?” 李郁冉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,“这样吗?” “这样。”佟立冬突然把手伸进她的衣服,迅速摸上了内衣背扣。 “你,你干嘛?” “宝宝你别跑,给我安抚奶嘴——啊!你怎么忍心打我的帅脸?” 李郁冉羞愤地说:你你你别胡说八道。 “好好好我不胡说了,我正经地问你个问题。” “什么?” “内衣扣怎么解啊?我解不开。” “佟立冬!死变态!” “哈!我这就变态给你看。” 他放弃与背扣缠斗,转而掀开她的上衣,一把将她的文胸推到锁骨那儿,雪白的翘乳弹了出来,点缀着两颗小巧玲珑的红梅,春光无限好。 李郁冉急忙护住前胸,纤细的手臂揽着乳肉,沟壑纵深,半露不露的,更是勾人。 佟立冬眸色暗了暗,倾身吻住她的嘴唇,他试图撬开对方的牙关,但李郁冉严防死守着不让他进。他也不着急,耐心地吸舔着她的嘴唇,一下又一下地研磨娇嫩的唇肉,时而深深地吮吸啃咬,时而蜻蜓点水地细密啄吻,若即若离,不慌不忙。 李郁冉被他吻得动情,她忘了要用手臂护住胸前的高峰,反而紧紧地攀挂在滚烫的脖颈之上。佟立冬感受到脖子上一沉,无声地笑了笑,他渐渐停下吸吮的动作,只单纯地接吻,简单的唇贴唇,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。 果然,李郁冉着急了。她开始生涩地回吻,笨拙地啃咬,甚至于张开了牙关,她用灵巧的小舌费力地讨好着,渴望得到回应。 佟立冬扣住她的后脑勺,深情地吻进,他开始攻城掠地,品尝她甘甜的津液,疯狂地追逐着、搅弄着,直到翻天覆地。 他们短暂地分离,又不舍地相缠在一起。 过了很久很久,李郁冉有些呼吸不上来,他才放开她。他亲昵地抵着她的鼻子蹭了蹭,低哑着声音喊道:“宝宝。” 李郁冉闻声,轻轻地啄了下他的眼睛。 他又笑着喊了声,“宝宝。” 李郁冉在他的鼻尖上落下一吻。 “宝宝。” 嘴唇。 他们又难舍难分地吻在一起。李郁冉靠在他怀里深深地喘息着,胸口止不住地起伏,像汹涌的波涛。佟立冬见状有些心痒,他将手掌贴上去感受她的起伏,还不够,他要主宰她的起伏,于是他大力地揉搓这对软绵绵的雪乳。他要将她的胸口变成他手掌的形状,他想握住她滚烫的心脏紧紧不放。 “啊……哈……”李郁冉止不住地呻吟,身下早已泛滥成灾,她躁动不安地扭动着腰肢,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佟立冬的名字。 “佟立冬……佟……立冬、立冬……立冬……” 他不厌其烦地回应着,“我在,我在……” “立冬。” “我在。” “我想要。” 轰地一声,佟立冬脑海中一片空白,他呆住了,甚至停下了手上动作。 李郁冉酡红着脸问他:“怎么了?” “宝宝,我……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。” “你说。” “我忘记买套了。” 李郁冉呆呆地问,“啊?你是想不带套进来吗?” “不不不,你别误会。我是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你,所以没有提前做准备。而且我本来想着带你去开房顺手就把套买了,结果没想到到你这儿来了,一激动就给忘了干净……” 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 “要不,我们先分开,冷静一下?” 李郁冉木讷地松开他,背对他整理好衣服,垂首坐着不说话。见她这副模样,佟立冬莫名有些于心不忍,他凑了过去想抱她,“郁冉我——哎哟!你又扇到我的帅脸啦。” “走开!你不是说分开吗。” 佟立冬仔细将她的语气琢磨了几遍,确定以及肯定李郁冉绝对是生气了。 他死皮赖脸地趴到她的大腿上,低声哄道:“宝宝,是我不对,你现在肯定很难受吧?我帮你口好不好?” 李郁冉一脸震惊,“你又胡说八道。” “没有,我是真想舔你的妹妹。” “不行,脏。” “一点也不脏。” “不行。” “那,你让我看看妹妹好不好?我不舔,看看总行吧。” “不……不要,没什么好看的。” “好看,爱看。” “不。” 佟立冬几乎磨破嘴皮,对方都不肯答应,他无望地自暴自弃,“我给你看弟弟,你给我看妹妹,平等交换行吗?” “行。”几近秒答。 “……”他有些忍俊不禁,“那你先脱,还是我先脱?” 李郁冉红着脸说:“你。” “好。”他答应得十分干脆。 8.蓝瓶的好喝的(边缘H) 佟立冬没有半点犹豫,裤绳都未解,外裤套着内裤一齐扒了下来,一脸坦然道,“轮到你了。” 李郁冉看了眼他高高挺立的勃然大物,移开眼睛小声骂道:“流氓。” “你说什么?是要我帮你脱吗?” “嗯……要。” “那我替你解开腰带了哦。” “嗯。” “宝宝,你的腰真细。我拉开拉链了?” “好。” “……” “怎么了?” 佟立冬轻轻地在她小腹上落下一个吻,“郁冉,你真的好可爱。” 她的内裤上布满了萌萌的小动物涂鸦。 佟立冬缓缓地剥落她的外裤,嘴里开着玩笑,“来逛动物园咯!” 李郁冉飞起一脚踹了过去,“你这张嘴真讨厌。” “哼,觉得讨厌你还追着我亲?”他故意凑到她脸旁,“你瞅瞅,你瞅瞅,我嘴巴都被你吸肿了。” “臭嘴,离我远点。” “香嘴。” “臭嘴。” “臭嘴骂人臭嘴。” “香嘴骂呃夸呃——”李郁冉一时没绕过来弯,转移话题道,“快点,别磨磨唧唧的,到底看不看了?” “看。小的这就扒了您。” 最后一层布落下,隐秘的森林发出了邀约。 佟立冬跪在她腿间,直勾勾地盯着看,半晌都没有动静。 李郁冉有些害臊地伸手,试图捂住,“你看够了吧。” “没有。”佟立冬扣住了她的手,把脸凑得更近了,几乎要趴到她腿间。 李郁冉不安地催促道:“别看了,差不多——啊!” 她愣住了。 又湿又热的感觉。 好像是被……含住了…… 她反应过来后,立马对腿间的人拳打脚踢。 毫无例外地,又被扣住了手脚。 佟立冬吸吮着她敏感的珍珠,含糊不清地发出声音,“宝宝,别动,我会舔到你爽的,安心安心,别动。” 李郁冉不安地扭动着身体,“脏,有味道,你别舔。” “不脏,甜甜的。宝宝,没事,你把眼睛闭上。听话。” “嗯……立冬……我感觉好奇怪……嗯啊……你是不是把舌头放进去了?” “唔……嗯……”佟立冬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,因为他确实把舌头放了进去,而且在不断搅弄。 李郁冉的腿根不受控制地打着颤,她下意识地想远离,却被佟立冬不容拒绝地拽住大腿,甚至拖得更近了些,体内灵活的舌头又去往更深处。 她心里滋生出陌生的快感,令她抗拒又无比贪恋的快感。 她的手无意识地绞着佟立冬的头发,说不清是想推开胯间的头颅,还是想拉得更贴近自己……她感觉非常奇怪。 “立冬、立冬,我不行了…快停下……嗯啊” 佟立冬不仅没有停下,反而一边伸出手逗弄她的阴蒂,一边用力地在她的阴道里搅和。李郁冉喘息得愈快,他就愈加卖力,他不留余力地讨好她。他想让她感到快乐。 直到,一股温暖的热流,喷到了,他脸上。 就在那瞬间,李郁冉止不住地颤抖,她的脑海出现一片忙音,她到达了。 高潮的余韵过后,她连忙伸出手去拉腿间的人。 在她看清佟立冬的模样后,她愣住了。 她心里燃起另一种异常高昂的欲望。蹂躏的欲望。 佟立冬他像是,被玷污的神明。他那古典味的漂亮卷发散乱着几缕在额前,白皙的面容沾满晶莹的淫液,嘴唇殷红泛着层莹润的光芒,琥珀般的瞳孔显得纯真又无措。 李郁冉伸出手,试图抹掉他脸上的痕迹。 佟立冬却如梦初醒般的避开了她的手。他猛地将李郁冉的双腿交迭在一块,然后抬高扛在单侧肩上。 李郁冉不解地问:“怎么了?” 下一秒她便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大腿缝隙之间…… 佟立冬一面侧脸亲吻着她的小腿,一面迅速地摆动腰肢,“别怕,我不进去,我就在大腿这儿……嗯……” 李郁冉看出他憋得难受,有些不忍,“要不要我帮你?” 佟立冬重重地揉捏着她丰腴的大腿,“你怎么帮?” “用嘴……” 佟立冬笑了笑,俯身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,柔声道:“下次吧。” 她闭上眼睛回吻过去。 他们缠绵地亲吻。 过了许久,她靠在他怀里贪婪地大口呼吸氧气,耳边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,“宝宝,尝出来自己的味道了吗?口服液是不是很甜?比蓝瓶的还好喝。” 她惊讶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,佟立冬不怀好意的笑脸。 李郁冉有些恼怒地想推开对方,却被截住了手腕。 佟立冬喘息着在她耳边低语,“郁冉,别动,腿并紧一点,我快了。” 夹在她大腿之间的巨物越来越烫,喘息的声音也越来越凶烈,直到一声闷哼,喷薄的白浆落在了她小腹上,带着滚烫的温度。 她感觉自己快要融化。 9.都是月亮惹的祸(微H) 李郁冉在画材市场东挑西选的,刚结完账,她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。 李江春张嘴没好话,要她帮忙跑腿。 她不干。 李江春说,给你打两万。 她说好,然后马不停蹄地搭车去市中心。 市中心的卖场里,装潢高档,香氛精致,敞亮的橱窗一尘不染,门面外,竖立着巨大的品牌logo,门面内,摆放着繁美琳琅的奢侈品。 她推开门,走了进去。 熟悉的柜姐samy立马笑脸迎了上来,李郁冉赶在对方开口前,率先出口道:“那个,我妈的包忘在这里,我过来取。”是的,她就没见过比李江春还要喜新厌旧,或者说是健忘的女人,买了新包,当场就把旧包忘得一干二净。 “李小姐,这是李女士的包,请您确认有没有丢失物品。” 包里杂七杂八地塞了一堆,李郁冉掏了半天,才从最底部摸出个褐色的烂皮夹子。 这烂皮夹子是王四贵,也就是她爹的遗物。李江春宝贝着呢,非要随身带。李郁冉再三劝过她妈,放家里就行,没事别揣包里,她妈不听,结果老丢。 李郁冉收好东西,冲着samy礼貌道谢,“都在,谢谢了。” samy笑着说:“mandy刚去取车,正准备给您送上门的,结果还是麻烦您辛苦亲自跑了一趟。” “不会不会。”李郁冉一面客套着一面退到门边,正要走,却被右边的货架吸引住目光,她停下来呆呆地盯着一动也不动。 samy见状亲切地关问道:“李小姐,需要帮你包起来吗?” “要。” 刚到手的两个达不溜,眨眼便花出去一半,就为了个巴掌大的狗项圈,要说值钱在哪儿呢,大概是中间那个金属logo吧。虽然她觉得这玩意儿有些不值当,但又打心底觉得,恰恰与那人的调性相符。 李郁冉心满意足地拎着袋子走出店门,迎面撞上一大片皎洁的月光,通亮透彻,给足了余白。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,项圈戴在那人颈上会是如何模样? 她心中隐隐有些期待。 巧合的是,下一秒她就看见了佟立冬,就在街转角的一家会员制餐厅门口,他独自站在那儿,似乎是在等人。李郁冉有些惊喜,正准备上前打招呼,抬起的腿却生生顿住了,她整个人像是被死死钉牢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 一辆红色的轿车缓慢滑行着停靠在餐厅门口。 她看见何靓橙走了出来。 她祈祷着这两人的同时出现只是一场巧合。 然而,事与愿违。李郁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十分自然地走到一块儿,并肩走向餐厅,黑西装的门童殷勤地拉开大门,点头哈腰地邀请他二位入内。大门又合上,李郁冉什么都看不见了,不过她猜,服务生兴许会给安排个情侣雅座吧。 她抬头望着天空,突然觉得今晚的月亮很坏很坏,太亮了,把什么都照得一清二楚,衬得她像个傻子。 她笑了笑,顶着明晃晃的月亮转身离开。 汀棘餐厅,三楼最里侧的包厢。 何父笑着站起来递烟,“靓橙打小就路痴,东南西北不分,辛苦立冬你特意出去迎。” “坐,坐。”佟父接过烟,忙说,“都是同学,互帮互助应该的。立冬,你说是吧?” 这帮老东西打什么算盘大家都心知肚明,佟立冬装着聋,只管低头往自己的杯里倒茶,丝毫不理睬。 佟瑞钧脸上的笑容有些僵。 破天荒的,素来在饭局上只当鹌鹑的佟立秋竟然主动解起围来,“何靓橙这么晚才到,该饿了。爸爸,你少说两句,让大家动筷子吧。” “哦好好,立秋说的是,都吃都吃,靓橙、蔚澜,你们多吃点。” 佟立冬默不作声地夹菜,暗中观察着佟立秋。 他发现他妹今天特别奇怪,不仅言行得体、举止端庄,连笑的时候还捂着嘴,妥妥的一淑女,这能是他妹吗?这还是那个白眼冲天,颐指气使,尖酸刻薄的佟立秋吗? 啧,她又在笑,还是咯咯地笑,做作得要命。 佟立冬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,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餐桌对面某处,若有所思道,“何叔,宝杰怎么今天没来?” 何宝杰,也就是何靓橙的弟弟,何家的幼子,也是唯一的儿子。不过就在今天,“唯一”这个头衔掉了,因为突然冒出来个何蔚澜。 何霆正在腾云驾雾,闻言竟呛了口烟,咳嗽不止。一旁的何靓橙见状放下筷子,双手抱胸靠在椅子里,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。倒是何蔚澜,迅速上前拿掉他爸手中的烟,递了杯水过去,一面替何霆顺背,一面冲着佟立冬礼貌道:“老人家想宝杰了,所以他回外婆家住一阵子。” “对,对,就是这样。”何霆吐了口茶叶,点头应和。 “哎呦,我说老何,没事吧?你也抽得太急了。”佟瑞钧转而移开眼,来回打量着,“不得不说,你这儿子可真是一表人才啊,以前怎么没见你提过?” “蔚澜啊,一直在国外忙着学业,刚收到藤校offer,得空才回国一趟。” “高材生呀,立秋、立冬你两可得好好跟人家取取经。” 佟立秋假模假样地,“我的确有点事想跟William请教。” 佟立冬嗤笑一声,毫不留情地拆她台,“你能有什么事?” “我有什么事关你什么事?” 眼看这两个不省事的要当众掐起来,佟瑞钧连忙打圆场,“行了行了,你两吃的差不多了吧。蔚澜啊,我跟你爸还有正事要谈,辛苦你带着他两出去转转,哦还有靓橙,你们小辈之间多交流交流。” 何霆附和道:“对,蔚澜你最大,照顾好弟弟妹妹。” “我刚回国,还指不定谁照顾谁呢。”何蔚澜拿着外套从座位上站起来,笑着说,“走吧。” “不去。” “不去。”何靓橙和佟立冬异口同声道。 佟立秋无视掉桌下疯狂暗示的脚,姗姗然地提包站起身,略带羞涩道:“那我们走吧,William。” “那也好。” 银灰色的轿跑开出二环,坐在副驾上的人接到电话。 佟立秋看了眼来电显示,果断掐了。 铃声再次响起。 “接吧。”何蔚澜笑着朝她递过一副耳机。 她按下接听,“喂。” 对面跟机关枪似的,“佟立秋你什么意思?这就是你说的今晚非来不可的原因?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,看上何靓橙她哥?佟立秋你是不是故意恶心我?” 她看了眼身侧,又迅速移开眼,故意放低声音道:“对不起,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。” “哈?你喜欢谁?” “今天认识的。” “你喜欢个锤子!才见一面就看对眼了?” 她很小声地说:“确实是……一见钟情。” “……”佟立冬意识到什么,“你是不是在演?佟立秋你拿我开涮呢?” 她突然有些激动地解释道:“我想你误会了,我对你没那个意思。” “你别装傻充楞,你要是跟他在一起,咱兄妹两就完了,我要跟你决裂。” “嗯,好,就这样吧。以后还是别联系了。”佟立秋坚决地挂断电话,迅速将对方拖进黑名单。 “打完了?” “嗯。”她目光闪烁着将耳机还给对方,又微红着脸看向车窗外,“那个,呃……” 何蔚澜不太自然地咳嗽一声,轻声问道:“咳,怎么了?” “没什么,今晚月亮真不错。” 他往窗外看,果然,亮堂堂的一轮明月,城市的霓虹都为此黯然失色。 月上中天,同一片银辉里,有人失意,有人怦然,还有人火冒三丈、急赤白脸。 “佟立秋你完了你完了,拉黑我?”佟立冬收起手机,骂骂咧咧地带上头盔,猛拧油门,“被我逮到你真完了。” 他原本打算往二环开,途径兰逐居时,却鬼迷心窍地拐进了小区大门。虽然李郁冉大概率此时不在画室,他还是想去看一眼,一眼就走,不会耽误他追杀佟立秋的。 二楼的窗户果然暗着在。 她不在。 他隐隐感觉窗后似乎站着人,便按了下喇叭。 抬头望了许久,窗户依旧黑漆漆的一片,没有任何动静。 大概是眼花了吧。 佟立冬笑着摇头,掉转好车头,正要走,余光里突然出现亮光。 等了许久,终于等到,沉默的窗户为他点起一盏灯。 原来她在啊。 佟立冬笑着冲她挥手,挥至一半,突然愣住了,他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。 还好,四下无人。 李郁冉就站在他头顶,站在灯火通明的落地窗前,一颗一颗地解开纽扣,她的双手顺着沟壑纵深的前胸,蜿蜒过有致的腰线,一直延伸到隐秘的三角区。 她身上只剩下单薄的内衣。 月光一寸一寸断裂在她诱人的胴体上。 他的目光染上欲色,极尽贪婪地望着她,不放过一丝一毫,如同潜伏在黑暗中伺机猎捕的野兽。 他心中充满渴望,渴望亲手解除仅剩的禁锢,他渴望看见一丝不挂的她。 李郁冉仿佛读懂他所想,只手勾起肩带,缓慢地平移,从诱人的锁骨来到圆润的肩头,细长的带子轻轻滑落,露出大半雪白酥胸。 不够,还不够。 翘立的乳头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躲在深处。 佟立冬轻轻吞咽下口中溢出的津液,伸出手往下指了指,示意她继续往下脱。 李郁冉不紧不慢地揉捏着自己的酥乳,软绵绵的乳肉不住地从她玲珑的指缝中往外冒,乳晕边缘随着耸动的云端若隐若现,她遂大方地推开胸垫,轻轻拨出整颗玉乳来,指尖捻住了乳头不放,又拉又扯,小巧的奶尖立即发硬地傲立在翘乳之上。 紧接着,她托住浑圆的乳房,缓慢地贴紧在透明的玻璃之上,丰腴的乳肉和翘立的奶头被色情地挤压成一团,放浪不堪。 隔着朦胧的夜色,虽看不太清,佟立冬却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那里该是如何的腥红可爱。他腿间的欲望已然勃发得不像样子,他恨不能一吻芳泽。 李郁冉像是玩弄够了乳房,又慢慢地把手伸向内裤里。 他站在楼下,只看得见单薄的棉布勾勒出手指的形状,除此之外,他什么都看不见。 那只手究竟是在抠弄、揉捏,还是说已经伸进小穴呢?他不得而知。 她的表情,勾人的销魂,而他只能看着心痒。 佟立冬故意使坏,冷不防地按下车喇叭。 李郁冉脸色一惊,以为是来人了,下意识地扯开窗帘,藏身在后。 不稍片刻,敲门的声音便响起。 一开门,便是铺天盖地的吻。 10.动物交合(H) “李郁冉,你真的……太骚了。” 她来不及反应,整个人就被抵上门板,好死不死地,后腰刚好压上坚硬的把手。她顿感不适,伸手想推拒,结果却被捉住手腕死死地扣在头顶。两只手都是。 “门——”解释的话尚未出口,就被吞没。 粗重的吻落在了唇上。 佟立冬长驱直入地撬开她的牙关,衔住丁香小舌不放,又是勾弄,又是舔舐,甘甜的津液拉扯出剔透的银丝来。他愈加发狠地吻着,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,可无论怎么舔舐他都觉得不够,于是收着力开始轻轻啃咬。 牙齿难免磕碰,李郁冉还是被他疏忽地给咬痛了,她立即报复地咬了回去。 佟立冬吃痛,嘶着气放开她。 她抓住空档迅速逃脱走,没走两步,就被人从背后拦腰抱住,下一秒,胸前两团柔软的硕果便被大手撷取住了。她感觉得到自己躺在炙热的掌心里,被肆意妄为地,揉扁了、搓圆了,几乎就要融化。 脊背上传来温热的湿意,李郁冉止不住地颤栗。 佟立冬在她光洁的后背上留下一连串湿润的水迹,然后笑着将她掉转过来,“宝宝,你跑什么?” “磕到门把,疼。” “这里吗?”她的腰不过盈盈一握,佟立冬只手便能把住。 “嗯。” 他微微下蹲,在她耳边轻声说:“搂紧我。” 亲昵的热气猝不及防地喷在耳旁,李郁冉尚未来得及偏头躲避,双脚便已离地,她惊呼一声,连忙搂住对方的脖颈,紧紧攀在宽阔的肩膀上。 而后,天旋地转,她被轻轻放在了墙边的矮柜上。 背后是冰凉的墙壁,身前是滚烫的肉体,巨大的感官冲击下,李郁冉几乎晕头转向。她迷乱地将手伸进佟立冬的衣服下摆中,摩挲着炙热、劲瘦的腰腹,攀爬至结实柔韧的胸膛,她爱不释手,甚至没轻没重地拧掐了一把。 佟立冬闷哼一声,惩罚性地伸出手指,夹扯住她樱红的乳头,不停地捻揉。 李郁冉爽得一激灵,喉头溢出喟叹,“啊……” 她背过手,解开内衣排扣,雪白的两团绵乳猛地弹了出来。 佟立冬眸色一暗,哑声骂道:“骚货。”一边徒手握住丰腴的乳肉大力揉搓,一边俯身含住她翘立的乳尖,如同婴儿吃奶般,啧啧吮咬着。雪白饱满的乳峰,不稍片刻就浮现出嫩红,泛着一片潋滟的水光,淫糜至极。 前胸那块皮肤格外娇嫩,李郁冉被他冒失的卷发刺挠得有些痒,忍不住出手抚摸他的后脑勺。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替一只湿乎乎酷爱舔人的大狗狗顺毛,她又联想到刚买的项圈,有些情动难忍,重重地薅了把胸前的头颅。 佟立冬故意顺势在她掌心蹭了蹭,紧偎着平坦的小腹,一路舔到腹沟处,然后抬头直勾勾地望着她,张开牙齿咬住了轻薄的蕾丝内裤边。 “啪嗒”,松紧带清脆地响了一声。 李郁冉感到小腹一阵酥麻,热流直涌。 “乖,张开。”佟立冬掰开她的双腿,隔着布,用鼻尖缓慢顶蹭私密的花心,蜜液汩汩地往外溢,洇湿一片。 若有若无的热气喷洒在腿间,引得李郁冉一阵颤栗。她难耐地扭着腰,想要主动往身下那人口中送。 啪的一下,臀部不轻不重地挨了一记抽打。 佟立冬轻笑着戏谑道:“别扭了,骚水都滴到地上来了。” 李郁冉咬着牙,悠长地呻吟了一声,“嗯啊……” “操,给你爽到了是吧?” 他心中的欲火噌地升腾起来,三下五除二地掳了她身上最后一层布料,翻开柔嫩的唇瓣,伸出舌尖儿对准花蕊又是捻又是吮,啧啧地嘬弄出声。李郁冉猫叫般的咿咿呀呀着,气若游丝地娇喘个不停,乳浪连连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 白光闪现之际,她尖叫一声,猛烈地抽搐着,双手失控地扶上墙壁,无意间熄灭灯光。 视野陷入一片旖旎的昏暗。 她尚且还未能从高潮的余韵中脱身,脑里昏昏沉沉的,不见清明。 不过片刻,她的意识又仿佛被利刃刺穿。 有什么进入她了…… 滚烫的、坚硬的、巨大的。 猛烈的、快速的、沉重的。 她被撞击着、卷上浪尖,找不着搁浅的空隙。 她无助地摸索着,想要按开开关,试图借着光亮恢复一丝清明。 “别开灯。” 佟立冬牵着她的手,放在自己肩上,而后双手托住她的大腿,将她整个抱起来。 他就那么与她紧密相连着,从房间的一头走至另一头。 半掩的窗帘被挥挡至两侧,李郁冉靠在冰凉的玻璃上,被逼迫着仰头往外看。 楼下安静地驶过一辆汽车,似乎还有模糊不清的说话声。 而她就置身于大庭广众之下交合。 他们如同没了礼义廉耻的禽兽,被最原始的欲望牵绊着。 她的心脏狂跳不止,小穴也不由自主地收紧。 佟立冬在紧致的甬道里凶狠地抽插着,愈顶愈深。他止不住地喘息,“夹得这么紧,你喜欢这样?嗯?” 李郁冉闭眼与他勾颈缠吻,堵住了他那些没羞没臊的话。 他们顶着月光,相拥沉沦。 11.做她的狗(H) 是夜,月色如水。 佟立冬在睡梦中被惊扰到,发觉自己趴在柔软的地毯上,身体沉重,手脚动弹不得。 起先他还以为是鬼压床,可关节尚且能动、头脑也算清醒,便立马意识到不对劲。他有些纳闷,自己睡得好好的怎么就被捆住了。 耳边传来“撕拉”一声,非常短促,像是胶带撕扯的声音。 他下意识地扭动脖子,想回头一探究竟,却被人猛地制住后颈,重重摔进枕头。 “嗯?”佟立冬闷哼一声,费解地趴在枕上问,“郁冉?” 静悄悄的,没有回应。 少顷,后腰那里突然一沉,有人坐了上来,紧接着,他察觉到手腕上的掣肘又紧了一道。 看来,胶带的用处在这儿呢。 即便被反绑着,他的手也不老实,在有限的活动范围内到处乱摸,满嘴的胡言与乱语。 ——“这谁的手啊?细皮嫩肉的。唉,躲什么?摸摸小手怎么你了?” ——“好嫩好软的大腿,宝,太紧了,你真会夹。” ——“这毛茸茸的是什么呀?咦怎么里面还长了两瓣嘴唇?哦我懂了,刚刚那是络腮胡。这么可爱的小唇,会说话吗?来,动动看。” 李郁冉忍无可忍地站起身,抬腿冲着他的屁股猛踹一脚,走出房间。 回来时,地上的毯子绞作一团,原本趴着的人已经挪到墙角,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,看来是费了不少力气。 佟立冬歪倚着头没心没肺地笑,“宝宝,你手里拿着什么呀?” 李郁冉走近蹲下,解开项圈的皮扣,一言不发地往他脖子上套。 “咳咳,松点,要被勒死了。”他夸张地咳嗽着,眼里浮动着笑意,“我就说你今天怎么主动留我过夜呢,原来是想玩点新鲜的呀啊啊——疼疼疼!秃了秃了。” 李郁冉毫不手软地拽着他的卷毛,逼迫他低头,摸索到他凸起的颈椎骨后,咔哒一声,将冰冷的金属扣严丝合缝地卡上了。 她冷漠地命令道:“抬头。” 佟立冬只顾着埋头嚎疼,偏不肯抬,但倔强不过两秒,便被颈后的链条强硬地牵扯着抬起头来。 就像只狗。 抬头、低头、趴下……一声令下,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。 持链的主人,赤裸着坐到他脸上,不带感情地发号施令,“舔。” 他立即乖巧地伸出舌头,温顺地舔舐。 他乐意做她的狗。 李郁冉故意在他挺拔光洁的鼻梁上来回磨蹭,阴蒂不断接受着刺激,狭小的穴口很快就湿成一片。 佟立冬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:“停、停,你…骚逼…嗯……快…溺毙了。” 对于他的抗议,李郁冉置若罔闻,甚至变本加厉地一把薅住他的头发,逼迫他仰头,态度强硬道:“喝了。” 既是号令,如何不听? 这是依言照做,也是心甘情愿,他大口吞咽掉满溢的馥郁汁水,然后用力吮砸着饱满的小核,将娇嫩的唇肉含抿在口中轻轻噬咬,直到迎来难以抑制的颤栗,他才迅速顶出舌尖,灵活地钻进窄缝里,疯狂地攻进、搅弄。 李郁冉支撑不住,失力地跌坐到他腿上。 而他,除了满脸的淋漓,还等到了久违的氧气。 佟立冬故意用腿间的坚硬顶蹭对方,百般讨好道:“宝宝,你帮我把手松开,我保证让你更爽。” 李郁冉趴在他肩上,没有回应,只是喘息。 “宝宝,给我松绑吧。” 啪—— 李郁冉抬手轻轻给了他一耳光,“不准喊宝宝。” 他有些讶异,“为什么呀,宝——” 啪! 重重的一记耳光。 佟立冬被扇懵了,张着嘴说不出话来。 李郁冉沉着脸,“说了不让叫宝宝,为什么不听?佟立冬,你很有主见吗?” “凭什么不让叫?”回过神后,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有些冒火。 “不想听。” “为什么不想听?” “就是不想听。” 他耍起无赖,“说不出理由来,我就叫,宝宝宝宝宝宝宝宝……” 倘若她真是他的宝宝,那今晚餐厅前看到的那一幕又是什么? 李郁冉生气地打断道:“佟立冬你别忘了,我只是不想被人开玩笑,才跟你上床的。大家各取所需而已,你别叫那么亲热,恶心!” “恶心?各取所需?”如泼头冷水般的一番话,令佟立冬一时难以接受,他下意识地反驳道,“李郁冉,你这么怕我叫你宝宝,不就是害怕自己心动爱上我吗?” “你拉倒,我凭什么爱上你?凭你那烂得要命的床技?” “哈!那再好不过!反正也只是睡睡而已,我平生最怕纠缠不清的女人了。” “嗯嗯,你爱跟谁纠缠就跟谁纠,没人管你。总之,你别忘了初衷就行。” 佟立冬眯着眼假笑,“嗯嗯嗯嗯,松绑。” “不松。” “你不松我怎么操你?你不是说不忘初衷吗?快点,性瘾犯了,让我操操。” “想得美,你今天只有做狗的份。” “我的初衷是做爱,不是做狗。不忘初衷,牢记使命!松绑!” “少狗叫。”李郁冉拿起剪刀,迅速剪下一截胶带,贴住了对方的嘴。 12.得寸进尺 他靠在月光里,面如冠玉,瓷白的皮肤薄如蝉翼,连青紫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。李郁冉掐握住他下巴的手,不过略微使了点力气,他的颌角立刻出现鲜红的指痕,十分醒目。 他的模样隐隐犯着点禁忌感,微妙地引人想入非非。 黑色的胶带紧缚在薄唇之上,使他无法开口,他的双手亦被牢牢禁锢住,无力抵抗。要他臣服于她,可他偏偏倔强昂首,喉头轻动着,眼睛锐利地死死钉牢于她,不肯松懈。 近乎挑衅的眼神,令李郁冉心中杂乱地攀腾起蹂躏的欲望来,她抓扯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低下头。手上的力道虽是毫无仁慈,说话的口吻却诡异地温柔, “立冬,我今晚出门一趟,收获可真不少,我买了很多心仪的画具,还替你挑了这根狗链,果然很适合你呢。你知道吗,其实我还看见……算了,你瞧瞧看我这套刚买的画笔如何?” “这两支是貂毛的,你觉得刷尖是平头的好?还是圆头的好?哦我忘了你没法说话,那你就帮我试试吧。”说着她卷起佟立冬的卫衣下摆,只手持笔,缓慢地沿着腹股沟轻扫至胸前两粒。 在刷毛忽轻忽重地挑拨下,淡粉色的凸起肉眼可见地充起血,精神抖擞地颤栗着,模样十分俏丽可爱。李郁冉持笔的手微微停顿,观察着对方的反应,问道,“看样子左边更舒服?” 佟立冬摇了摇头。 李郁冉动了动右手,“圆头刷更舒服?” 他依旧面色平静地摇头,似乎乳尖上的刺激并不能让他为之所动。可下一秒,他就平静不来了,不光紧锁住眉头,甚至从喉间溢出细若蚊呐的呻吟声。 “看来你喜欢两边一起来。”李郁冉两只手重重地碾着他的乳晕画圈打转,蔑笑着骂道,“骚贱样儿,狗种。” 佟立冬的脸颊浮现出急切的红晕,胸口起伏不定的耸动着,胯间隐隐开始抬头。从未料到自己会被绑住双手疯狂玩弄乳头,而且竟敏感至勃起,他眼里闪过几抹难言的赧色。 他瑟缩着后退,宽大的衣摆立即松懈地掉落下来,阻止住画笔的行进。 无论怎么卷起推迭,这恼人的衣摆总是执拗地来来回回往下掉个不停。李郁冉失去耐心,打算扒了这件碍事的卫衣。 但佟立冬不肯服软,既不愿抬手,也不愿低腰,就死死地挺直身板不动如山。 力量上存在悬殊,李郁冉完全拗不过他,她看着对方那副被贴住嘴仍旧嚣张得意的神情,怒极反笑,“神气什么?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?” 话音刚落,佟立冬来不及反应,就感到胸口一凉,阴风擦过。 咔嚓两声。 卫衣被剪了两个洞,正好对着两点。 眼看那把快剪就要袭向裆部,他连忙哼哼歪歪个不停,“嗯嗯……嗯?嗯嗯!” 李郁冉不耐烦地皱眉道:“打什么腹语,听不清。” “嗯嗯嗯嗯,嗯嗯嗯嗯!” “哦,你说一并剪了,都不要了啊?”李郁冉故意用剪子对准某处吓唬他。 佟立冬立即摇头,喉间发出悲鸣声,啊啊呜呜地拼命诉着苦。结果唰地一下,猝不及防地,嘴上的胶带猛地被撕扯开,连根拔起的感觉过于酸爽,他悲戚地红着眼道,“疼死我得了。” “疼啊?那我再给你粘上吧,粘上就不疼了。”李郁冉作势要将胶带贴回。 “别别别,不疼不疼。” “嗯,不疼就好。那个,千万别动嗷。” 说着,锋利的剪刀直奔某处裤裆。由于金属拉链头过于袖珍,李郁冉试了好几次也未能顺利挑开拉链,剪子的尖端在她手下磕磕绊绊个不停。佟立冬望着游走于胯间眼花缭乱的尖刃,面如死灰道,“给个痛快吧,别给我上刑了。” 她叹了口气道,“你这衣服可太难脱了,用手不行,上刀也不行。” “郁冉,我求你了,把刀放下吧。我跟你保证,用手就行,好脱得很。” “那刚刚让你抬个手脱个卫衣,怎么那么难?” “两只手被反绑在后面我怎么抬?要不你自己试试看抬不抬得来?我真服了——慢着!且慢, 你把刀放下,好好说话。宝宝我错了,呸!不是、别扇我,祖宗、祖宗我错了,都怪我骨头硬、拧不动。您高抬贵手放下刀,我拿膀胱跟你作保,我这裤子拉链好拉得很,动动小手就成。” 李郁冉轻轻地用剪背拍他的脸道,“你这嘴皮子真能耐,能说会道的。” 佟立冬这人还真是顺杆子往上爬的典范,给点阳光就灿烂,方才还愁云密布,现在又眉开眼笑起来。他得意洋洋道,“那可不,我的嘴不光能说会道,还能舔到你得道升天,你要不再试试?” 13.若夫淫雨霏霏(H) 李郁冉看着他不说话,他见状连忙改口,“其实是我刚刚口渴了,但我现在又不渴了。” “德性。”李郁冉摇摇头收起剪刀,缓慢拉开他的裤拉链,盯了半晌才嗤笑出声道,“吓软了?都缩成一团了。” “摸摸就好。”他厚颜无耻道,“嘿嘿,郁冉你摸摸,它就立马变得又大又硬。” “你也配。” 李郁冉居高临下地站起身,赤着脚踩向他腿间。 莹润的脚趾上涂满鲜红的指蔻,隔着层白色的棉布,蜻蜓点水般的沿着囊中物的轮廓慢慢剐蹭,她清晰地感觉到柔软的睡兽正一点点苏醒、升温。而后,她不紧不慢地往正中心踩去,白皙的脚掌贴着囊袋轻柔地踩压、滑蹭,脚下的巨物愈发生机地昂起头来,硬如铁杵,热烙得发烫。 想要翘立,却被踩住不放。愈踩愈翘,愈翘愈踩,欲望无止息。 佟立冬呼吸逐渐紊乱,心绪难平,他弯腰对着眼前的膝盖轻轻舔咬一口,哑声道,“坏透了。” “那这样呢?满意吗?”李郁冉突然蹲下,将手伸进内裤,紧紧握住了他的炙热。 他深吸一口气,仰着脖子靠在墙壁上,隐忍着没有出声。 李郁冉笑了笑,松开手,转而拿起画笔,轻轻蘸取着马眼里溢出的淫液,沿着粗壮的柱体一路涂抹至根部,轻柔地扫过他柔软的囊袋,最后又久久地逗留在粉嫩的龟头上,迂回旋绕。 有如数以千计的蚁虫噬过,腿间巨物愈发肿胀不堪,又热又痒,满腹的淫欲无处宣泄,几乎要引火焚身。佟立冬衣衫不整地倚在半面墙的银辉里,月色皎洁,如薄纱般轻盈地笼罩在他瓷白的肌体之上,像具珍贵的易碎品。他皱眉紧闭着双眼,额头青筋微露,面颊飘红,模样颇为痛苦,犹有醉玉颓山之姿。 “好像有点……唔……刺挠。”他半睁开眼,眼底一片迷离。 “嗯,扇形刷,猪鬃毛要硬一些。” “郁冉,我受不了……” “忍着。” 他央求道,“让我进去吧。” “不行。” “……那你坐我腿上好不好?地上有些凉。” 李郁冉抬腿挪坐到他腿上,腿心状似无意地擦碰着他湿润的顶端而过。 佟立冬忍不住微微颤抖,闷哼道,“再抱抱我吧。”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温暖的怀抱,他只好将头埋靠在她胸前蹭了蹭,气息微弱道,“墙壁也好冰,郁冉,我冷。” 李郁冉迟疑着伸出手,刚刚贴上滚烫的臂膀,便觉天旋地转,她察觉到不对,飞快地撒手想脱身,可为时已晚,整个人已经被死死地抱压住。佟立冬跪坐在她扑腾的双腿上,单一只手便锁住了她的双手,还空出一只手,游刃有余地摘下自己颈上的项圈,不慌不忙地缠紧在她挣扎的双腕上。 双手被禁锢得没法动弹,她只好拼命地踹踢。 “宝宝,别乱踢哦,不然待会有你受的。” 她愠怒地骂道,“狗杂,你怎么挣开的?” “胶带而已,用点力就能挣开,你也可以的。”说着他扯开一长条的胶带,将李郁冉的脚踝并拢在一起,缠绕紧了,而后拍打着她的臀肉道,“来,试试。” 李郁冉如同一具尸体,趴在地上一动不动。 佟立冬欢快地吹了声口哨,“哟,原来你挣不开啊。” “解开。” “都这么晚了,宝,你就好好躺着,安心睡吧。”佟立冬将她翻转过来,轻拍着她的脸,“听见了吗?宝宝。” “呸。”李郁冉朝着他的脸啐了一口。 他把持着肉棒轻轻抽打她的腰腹,意有所指道,“哇,还这么硬气呢。你就不害怕我拿你泄愤?” “佟立冬,你敢,我告你强奸。” “李郁冉,你还真有脸贼喊捉贼,我睡得好好的,是谁给我绑起来一通羞辱?”他掐捏住她滑嫩的乳尖,逼问道,“问你话呢,怎么不吱声了?心虚了?” 李郁冉躺在地上闭着眼装死,一言不发。他哭笑不得地上前扒开她的眼皮,凑近脸道,“李郁冉,你好狠的心、好毒的手。你睁眼看看,我这下巴是不是被粘得比太监还光滑。” “小白脸怎么可能会长胡子?你少泼脏水给我。” “你这到底是在骂我,还是在夸我呢?嗯?”佟立冬故意将胶带扯出呼啦呼啦的声响吓唬她,“说话!不出声把你粘成白虎。” “……”李郁冉不情不愿道,“夸。” “睁眼看着我说。” “不睁,困了,我要睡觉。”说着,她侧过身背对着他,似乎真打算就这么入睡。 佟立冬还梆梆硬着在,岂会放过她。他往李郁冉腰下塞了块枕头,托着她趴倒,然后跪坐她身上,掰开她的腿缝一看,果然,那里早就汪洋一片。 他伸手抹了把淫水,不轻不重地抽打在她雪白饱满的臀肉上,笑骂道,“骚货,枕头都被你淋湿了。” “别烦我,我要睡觉。” “没事,我放进去先,你慢慢睡。”他握住滚烫的性器,抵在湿润的穴口上,轻一下重一下地擦着她敏感的珍珠而过,龟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紧致的甬道口递进伸出,就是不肯深入,若即若离的,引得身下人淫水涟涟。 李郁冉摸不准身后的状况,有些不安地扭动着腰肢,她想要,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。 看见她翕张的穴口,佟立冬立即察觉到她的欲望,但他却闭口不提,有意吊着对方,磨磨蹭蹭地偏不肯进去。直到李郁冉难耐地挺起翘臀,有意将蜜穴主动往铁枪上送,他却迅速抽离开,按住对方的腰身,不允许她乱动。 李郁冉不满地嗔怪出声,“你干嘛压着我的腰?” “你好好睡觉就是,乱动什么。”佟立冬将滚烫的肉棒塞往她的臀缝间缓慢摩擦。 她恼火地回头瞪了一眼,“你真的烦。” 佟立冬忍不住笑,“想要就直说呗。你说想要,我就给你。” “……”她低低地咕哝了一句,“想嗷。” “什么?听不清。” “别废话,快进来。” “不行,你得跟着我一句一句来,我教你,来。”佟立冬清了清嗓子,“第一句,立冬~我好想要~” “第一句立冬我好要想。” “语气不对,应该是立冬~我好想要~” “语气不对应该是立冬我好想要。” “……算了,第二句,我想被你狠狠地插入。” “我想被你插。” “啧,说完整!” “你再啰嗦下去,我水都要干了。” “行吧,最后一句。” “什么?” 佟立冬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:“我是宝宝。” 李郁冉面无表情地重复道,“你是宝宝。” “错了,是你是宝宝。” “不都说了吗?你是……”话未说全,她便被贯入了。 佟立冬一边凶狠地抽送,一边无奈地叹息道,“你可真是我祖宗,嘴比几把还硬,真拿你没办法。” “你话太多,嘴又碎……嗯……啊啊” 细密的交谈声被撞击得支离破碎。 半夜三更,万籁俱寂时,他们汹涌得缠绕在一起,淫语霏霏。 14.阴阳相隔 清晨,佟立冬鬼鬼祟祟地摸进别墅大门,迎面与他妹撞上。 他上下打量道:“佟立秋,你不会是彻夜未归吧?” “你不也是?我记得你昨天穿得也是这件卫衣。”虽然她看不明白往胸口那儿贴两道黑胶带是什么最新潮流,不过也懒得多想。 佟立冬睁眼说瞎话,“你不在家,我一整夜都在找你。” “哦,巧了,我也找了你整夜。” “少胡说八道,坦白从宽!” “别挡道。”佟立秋视若无睹地踩着他雪白的鞋面而过,不耐烦道,“我不打听你去哪儿,你也少打听我。不该问的别问。” “嘶——我早晚把你的高跷全扔了。”佟立冬被踩得跳脚喊疼,小跑两步追赶至客厅,一把拽住她的手臂,“等等,别着急走。” “干嘛?” 他伸手示意,“东西呢?” “什么?” “昨天说好的,我去了,你就把东西给我。” “哦,忘了,在包里。”佟立秋卸下挎包肩带,低头一通翻找,包里东西太多太碎,她翻了半天也没找着,索性往沙发上一股脑儿倒了个底朝天。 终于从吸油纸盒子里摸出枚小小的黑色sd卡。 她伸出手,“喏,给你。” 佟立冬没接,而是从沙发上那堆杂七杂八的琐碎中,拣起个棕色的牛皮纸袋,他打开瞄了一眼,还未看全标题那行花体英文,就被抢走。 “你要申请美高?”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 对方没理会他,自顾自地将东西收拾回包里。 他又不甘心地追问,“你别告诉我,你要跟何蔚澜一块去美国?爸知道肯定不会答应的。” 佟立秋露出微笑,“很不幸,爸知道,而且他没意见。反正迟早要去,早去晚去的区别而已。” “你好好想想,一个爹妈生的,何靓橙被纵容成什么德性,他何蔚澜能好到哪里去?” 佟立秋若有所思地点头道:“那看样子,你一定是佟瑞钧抱来的。” “哈??” “咱两天差地别的,照你那么说,总不能是一个爹妈生的吧?” 佟立冬气愤道:“你才抱来的。” “家里就你这么一个蠢到没边的异类,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 “想个屁,佟立秋你猪油蒙了心,到底看上他哪点?看上他家风家教好?还是喜欢何靓橙当你小姑子?” “何靓橙何靓橙,说破天,你也就是因为李郁冉的事而记恨她,连带着给她的家人也判了死刑呗。”佟立秋随意将sd卡丢在茶几上,斜了他一眼,“你看上李郁冉又因为什么呢?看她没家底能给你拖后腿?还是看她可怜好拿捏?” 他有点生气,“你少胡说。我了解李郁冉,所以我喜欢她,你呢,你了解何蔚澜一星半点吗?” “喜欢?我真懒得跟你废话。何蔚澜是何氏长子,家底雄厚、背景优秀,了解到这步也就足够了。懂?”她不欲多言,拿上包就往楼梯走。 佟立冬见状拿起桌上那枚小小的卡,拔高音量问道:“既然你这么冷漠现实,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,信留着没撕,而是拿去交换这个?” “蠢货,我留着当把柄,我不提这个你昨天肯来?你以为我关心她死活?” “奇了怪了,你追你的爱,为什么非要我去?搞得像你会征听你哥的建议一样。” “这个必须承认是我多此一举了。原本以为老佟家的好大儿不去,面上会过不去,结果没想到,去了更是跌面儿。” “你——” 辩驳的话尚未出口,房门便在他眼前重重地合上了。 立秋是个很自私的人,他是一直知道的。家里的产业明明足够保她几辈子都平安快乐无虞,可她眼里只有得失,把钱和利看得无比重,做任何事之前首先是衡量值不值得,无利不起早。 他甚至怀疑,佟立秋有没有过全凭心意地去做一件事? 应该是没有的。 一如她对待何蔚澜那般。 没有真心,全是计量。 至于立秋是如何走到这种偏执的地步,他仔细回想了一下,大概妈妈生病那段时间便有了端倪,那时立秋总是患得患失,没什么安全感的样子,失眠严重到停学。妈妈走后,仿佛一夜之间,她就变得无比坚硬冷漠。 清明又要到了。 他松开紧攥的手指,望着躺在手心里的黑色内存卡出了会神,然后拿起手机拨出一串号码。 没响两声,就被挂了。 收到短信,“什么事。” 他没有回复,而是不依不饶地打了过去。 响应很久才接通,模糊不清的一声“喂”,夹杂着嘈杂的风声。 佟立冬闷闷不乐道,“你为什么挂我电话?” “有事吗?”那头的声音很是冷淡。 “有东西给你。” “什么?” “见了面再说,你在哪儿?” “外面。” “哪里?我去找你。” “不了,我没空。”说完,李郁冉便挂了电话。 一旁开车的李江春睨了她一眼,问道:“妈妈最近忙,忘了问你,跟新同学相处得怎么样?” “就那样。”她刚准备收起手机,结果又响了。 “新交的朋友?” 她直接按了关机键,“骚扰电话,卖保险的。” 李江春笑笑,从中控台上摸了根香烟含在嘴里,“当初,要是给你爸买份意外险就好了,这样他死了也算是给咱两做了件好事。” “他那是癌症,不算意外事故吧?” “活得好好的,得个癌症晚期还不够意外吗?” “不知道。妈,开车呢,别抽了。” 李江春摸起打火机的手又放下,嘀咕道:“回头咱娘俩再做个体检去,最近夜里又睡不踏实。” “少抽点就没事。” “哈哈,不抽睡不着。” 李郁冉望着窗外,没再说话。 记忆中,回回清明都下雨,这次也不例外,外面下着淅沥的雨,黑色的轿车沿着高速一路疾驰。她们往家赶,其实很难说她们现在的家到底在哪儿,只能说是往G城赶,回过去的家。 她出生在G城,从贫穷的一家三口到一夜暴富的两口之家,期间发生了两件事。 一是王四贵死了。 另一件是彩票中奖了。 有的人命里就是没福气,生前享不到一点福,死后还要躺在稀烂的泥泞里。 李江春望着踩得不成模样的皮鞋尖,叹了口气将花束放下,燃了几沓纸钞,又凑过脸把嘴里的香烟顺便点了,吐着烟圈道:“要不给你爸换个地方吧?这地方一下雨实在没法看,不仅他遭罪,咱两走过来也遭罪。” 李郁冉蹲在旁边烧元宝,“都搁地里躺好了,还扒出来折腾什么?” “唉,怕他怪罪我。当初是没钱在墓园买地,才带他回这里,现在有钱了,怎么着也不该啊。” 风有些大,灰烬被刮得到处跑,李郁冉被烟火呛得有些睁不开眼,她眯眼道,“不会的,他以前不是一直向往黄土高原吗?埋不了高原,埋个土坡也算了结他夙愿了。” 李江春捡了块碎砖压住火堆,然后举着烟站在一边没说话。 烟灰一截一截地往下掉,烧到手指她都没反应,还是李郁冉出声提醒,她才回过神来,发现指缝那里灼红一片。 “妈,你想什么呢?” “我在想啊,你爸这个人以前瞎讲究。” 李郁冉有些好奇,“他怎么了?” “他一年要过两次生日,阳历的要过,阴历的也要过。” “可你只记得住他的阳历生日。” 李江春笑了笑,“是啊。现在没人给他过生日了,也就过过忌日。你说,他会不会在地底下吵着忌日也要过两次?” “可你只记得住他的阴历忌日。” “他真会挑日子死,死在清明,想不费那个事回来烧纸都过意不去。” 李郁冉点头赞同,“所以说他瞎讲究。” “走吧,烧了有几个亿,可以了。” “嗯。” 李江春问:“想回旧家看看吗?” 李郁冉摇头,“不了,太远,还要往市区开。” “那找个农家乐,待两天就走吧。” 第三天一早,两人便开车往回赶,回省城时已是傍晚,天擦黑。 李郁冉靠在副驾上,在暮色中醒来,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,心里空落落的,尤其是望着车水马龙、人头攒动的街头时,心中落寞更甚。 “妈,在前面兰逐居把我放下吧,晚上打算留在那里。” “哦好,我正好要去店里一趟,你记得吃饭。” 她们的房子很大很宽敞,可两人都不太恋家。 也未必谈得上是家。只是个睡觉的地方。 哪里都只是落个脚而已。 她现在要去的是,画画的地方。 有些奇怪,花坛下没找到钥匙,她只好从背包夹层里掏出备份钥匙。 一开门,吓了一跳。 绿植、沙发、餐桌、灯台……房间里突然多出很多陌生的布置来,连顶灯都安上灯罩,换成了暖色光。看得出,有在努力营造出温馨的氛围来,感觉就像是—— 家。 李郁冉僵硬着身体,不敢贸然踏入这陌生的地界。 总归是有种不配得感。 然而角落里冒出个满头卷毛的家伙,冲着她张开双臂,自作主张地说:“欢迎回家。” 她声音微微发涩道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 “从今天起,这里就是咱两的秘密基地。你试试,这沙发可软了,这样你画画的时候,我就不用坐在地板上看了;阳台这里的花呢,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,就买了正值花期的,你也不用费心搭理,我会给你定期更换的:还有厨房,嘿嘿凭空变出来的厨房,你饮食习惯太差了,得扳过来,不能画起画来就废寝忘食呀。” 李郁冉被他牵着满屋子转,脑子里还有些发愣,“可我不会下厨。” “哼哼,我会。”他骄傲地拍完胸脯子,又满脸神秘地把着里间的门,“最大的惊喜来了。” “什么?” “将将,符合人体工程学的超柔软大床。” 李郁冉默默道:“我习惯睡硬的。” “软床硬床,能扛得住恶战的才是好床。”佟立冬将她打横抱起放上床,压在耳边轻声道,“你陪我检验检验吧。” “我——” 推拒的话尚未出口,就被深深吻住。 15.春雪(意识流H) 房间没有开灯,光线暧昧,气味温吞。 她躺在柔软的床铺上,隐约闻到类似于太阳曝晒的味道,温暖而和煦,她本以为是被子,可又不是,被子是崭新的,带着生硬的化纤味。她又凑到他颈边,在他干燥的领口上,她闻到了滚烫的香气。 她潮湿皱巴的心脏被一寸一寸熨平。 夜色如消融的春水般静悄悄地溢散开来,四月里,风中裹挟着丝丝缕缕料峭的余韵,斜阳方下,轻软的晚风便从西边散漫地走来,卷着一树扑朔零落的樱花飘进窗户。 白粉的花瓣,摇摇晃晃地,降落在她如瀑的发间。 温度、湿度、光线、气味……一切都恰如其分。 正是万物萌发时。 春雨惊春清谷天,清明已过,她却像是独留在惊蛰天,听雷声耸动,蛰伏的,酣睡的,不见天日的,坐卧不宁昼伏夜游的,所有的所有,全部的全部,都要破土而出。 流动着的想要栖居,漂泊着的想要驻足,只知落花如此,却不知流水作何。 恍然的,她的眼角有些湿润。 佟立冬察觉到唇上冰凉的湿意,停下亲吻的动作,悄声问她:“宝宝,怎么了?” 她想告诉他。 不要叫宝宝,也不要假意亲热,明明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,为何要做逾越的事,叫她误会,害她浮想联翩。 可当对上他温柔的眼时,她又什么都说不出口。 喧嚣的风儿既乘着兴而来,如何能令它扫兴而归? 她做不到。 只一次的沉湎,无伤大雅。她是这么劝慰自己的。 李郁冉移开眼,望向窗外纷飞的花瓣,有些愣神地出口道:“立冬。” “嗯?”温热的鼻息缠绕着她,佟立冬抚着她的脸庞,轻柔细密地追吻上去。 她轻轻地说:“你看外面,像不像是在下雪?” 爱意,它尚萌芽,突然就越过酷暑,来到飘雪的严冬。没有任何缘由的。 佟立冬闻声望了眼窗外,然后撑起身,仔细注视着怀中的人,从她清丽的脸庞上,缓慢地来到乌黑的发丝里,一寸一缕,目光极尽缠绵。他突然露出顽皮的笑容,抬手摘下她发间的花瓣,轻轻抿在口中。 “有些苦呢,不像是雪。” 不是雪,那是什么呢?她怔怔地触碰他的嘴唇,撷上潮湿而温热的花瓣,想要摘下,对方却含着不退让,柔软的舌头随即卷来,缠绕在她指尖上,唆弄、舔舐,伴随着吞咽而轻轻落下的咬噬,又痒又热。 确实不是雪。 因为,她被含得快要融化,那花瓣,还岿然不动。 她用指头点着他滚烫的舌头,轻声说:“吐出来。” 佟立冬乖顺地张开嘴,白色的花瓣在鲜红的舌尖上怒放,春意烂漫,衬得他眉眼过分绮丽,像是一幅香艳的画。 李郁冉闭起眼,勾颈吻上。 花瓣碎裂,苦涩的汁水在唇舌交替之间辗转、流连,再被甘甜的津液冲淡,稀释干净。 晚风袭来,窗台的白帘布鼓动而起,隔着层迭翻飞的纱幔,床上交迭的人影绰约可见。含苞待放的胸蕾放浪地颤抖着、波动着,如潮水更迭,席卷又褪去,在寂静的花园里,把幽密的花朵碾碎了,捣进花心,再细腻地研磨,直至汁水溢溅。 风过,一室旖旎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杏欲消失,写凰大失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