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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难得提前下班,陆知野拿起外套要走,手机突然响了。

    来电人是他多年好友,徐凌洮。

    电话一接通,陆知野就被那头高亢的声浪震得耳廓发麻,眉头皱了皱。

    “……喂?听得见吗?”徐凌洮在那头大吼,“陆知野?喂喂喂?……那什么你等会儿啊,我出去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一分钟后,听筒里消停下来,徐凌洮道:“我出来了,你还在吗?”

    陆知野道:“在。”

    徐凌洮闻言长舒了口气,“你忙什么呢,我这一下午给你发了几十条信息了,你一条不回。”

    “开会。”

    “开个屁啊,你老婆快没了你知道吗?”

    陆知野出门的脚步一顿,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老婆,池岁年。”徐凌洮重复一遍:“他在锦瑟跟程松拼酒呢,好家伙,我刚才看了一眼,桌上全他妈是烈酒……奇了怪了,他俩不是没什么交情的吗?怎么突然就杠上了?”

    没等徐凌洮说完,陆知野脚步匆匆地出了门,“地址发我。”

    ···

    包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人,叽叽喳喳围了一圈,空气粘稠浑浊,连思绪都好似停滞不前。

    池岁年一连喝了十杯,胃里烧得厉害,头也很疼,他皱着眉靠在沙发上,眯起眼睛去看对面的程松。

    程松已经醉得有些糊涂了,抱着垃圾桶吐了一次,不服输,还要喝。

    身边狐朋狗友聚了一堆,都在给他加油打气。

    “程哥加油,还剩四杯了。”

    “程哥干他丫的。”

    程松忍着头疼反胃,伸手去拿第七杯酒,一边咬牙不服输,一边在心底暗骂池岁年混蛋。

    程松起先提出喝酒,不过是想在兄弟们面前立立威,池岁年跟他没仇没怨,犯不着玩这么大。

    但池岁年提出更改玩法,每人十杯高度酒,喝不完就输。

    话已经当众放出去了,程松没有反悔的可能,硬着头皮答应,不想才喝了六杯,就抱着垃圾桶毫无形象地吐了。

    ……妈的,池岁年不是植物状态刚醒吗?这战斗力是正常人该有的?

    程松喝了一口就吐了,捂着嘴巴直奔厕所而去。

    他身后的兄弟们发出惋惜的赞叹。

    池岁年在沙发里缓了一会儿,头晕目眩的症状越来越厉害了,四肢变得无力,他抬手揉了揉额头,撑着站起身,往厕所方向走。

    他没忘了今天拼酒的目的。

    得从程松口中印证一个真相。

    看他要走,旁边两个红发男人开始纠结私语。

    “他这是要去做什么,表情这么凶,是要去打人?我们要不要去帮帮程哥。”

    “胡说什么,你看看他俩现在的状态,拎只鸡都费劲,打个屁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也是,那他干嘛去?”

    “我他妈怎么知道?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程松扑在洗手台上吐了个天昏地暗,眼前一阵一阵地黑,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,一抬眼,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的池岁年,差点一口气没上来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他妈有完没完,老子输了就输了,你犯得上追到厕所来吗,老子还能跑了?”

    他喝六杯吐得快死,这人连喝十杯脸色都没红一点,还有没有天理了?

    池岁年看似清醒,其实眼前景物全是花的,刚才喝下的高度酒从喉咙口一路灼烧到肠胃,火辣辣的疼。他靠着冷冰冰的墙壁站好,面无表情地道:“我有个问题问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他妈把我灌这样……”程松有气无力地骂,“你最好问个国家元首的隐私,否则……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程松被呛咳了一会儿,被逼出了不少眼泪,后半句威胁最后也没能吐出口。

    池岁年默了一会儿,问:“你和陆知野关系怎么样?”

    程松嗤笑一声,靠在洗手台上大笑:“好,特别好。”

    池岁年皱起眉,难不成他的记忆还真出问题了?

    程松:“好得我恨不能一拳打死这姓陆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程松挑起一只浑浊的眼,“你这是什么破问题?这还用问吗……全晋城你遍地打听打听,谁不知道我和陆知野势不两立。”

    池岁年愣了几秒道:“那我呢?”

    程松大着舌头道:“什么……什么你?”

    池岁年抬起眼,平静地看向程松,“我和陆知野,是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程松一怔,继而不可置信道:“你找我……就是问这事儿?”

    池岁年点头道: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我他妈……”程松气得在原地转了两圈,“就这点儿破事,你犯得上跟老子拼酒吗?我这么多兄弟看着……这队伍以后要怎么带!”

    池岁年语气不咸不淡,道:“你说要问问题先喝酒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程松大怒,“那也不能一上来就是十杯吧?!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池岁年道:“我想速战速决。”

    程松:“……”

    半晌,他像是认命地栽了回去,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,道:“行,你问吧,老子愿赌服输。”

    站久了有点晕,池岁年打量了一圈四周,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,他没什么闲心跟程松瞎扯闲篇,开门见山的道:“陆知野什么时候结婚的?”

    “差不多去年吧……”程松愣了一下,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,“这事儿你不是最清楚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