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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想了。”于漠突然说。

    珀露特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之前的话,沉静的眼睛里有一丝惊愕。

    他为这直白简单的两个字流露出笑意,愉快的情绪从他每一根发光的头发丝都能看出来。

    “我还以为你不会想念我。”

    还以为就算有那么一点想他也不会这么直接说出口。

    于漠走到壁炉前,解开了珀露特的上衣。

    珀露特神态放松:“放心,胸口的伤早就已经痊愈,不用再看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已经痊愈了。”于漠撩开他胸前的头发,低头和他交换了一个轻吻。

    珀露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,眼神闪烁一下,手仍然搭着椅子不动。

    于漠将解下的衣服丢到一边,发现主教阁下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。

    他常年包裹在长袍底下的皮肤,还有年少时留下的痕迹,只是已经变得很浅,像一道道浅红的划痕。

    他不曾阻止于漠的动作,甚至配合地脱去袖子,任由对方的视线在身上掠视。

    这是一具成年男子的身躯,橘色火光涂抹出的光影轮廓完美且优雅。

    壁炉前一坐一站的两人,一个宛如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婴儿,一个衣着完整。

    在火炉的毕波声中,于漠抓住了珀露特的手。

    看起来没有异样,只是有一点僵硬的主教阁下,已经把椅背捏出了几个深深的指印。

    将那只手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,过于灼热的掌心温度化开了于漠冻住似的表情。

    他露出一个笑:“你还是在紧张吗,珀露特。”

    他用这样的神情望任何一个人,没有人能拒绝他。

    珀露特拇指磨蹭着他的脸颊,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放大的脸。

    被火焰暖光包裹的环境给人似曾相识的安全感。

    珀露特回神时,发现他们早已经恢复最原始的状态,亲密地纠缠在一起。

    他死死抱着厄洛伦,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,肩膀和胸膛都在剧烈起伏。

    他以为自己会排斥和另一个人肌肤相贴,但实际上,他在触碰厄洛伦的身体时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强烈渴求。

    他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失去了理智,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,只记得他发了疯一般地探索挤压着厄洛伦。

    他早已抛弃欲望女神的教义,沦陷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。

    按过厄洛伦腰背上的骨节时,珀露特喘了一口气,他有种奇怪的,等待了许久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们在壁炉前的椅子上拥抱、合为一体。

    扭曲的浪潮中,珀露特一刹那觉得他们颠倒了过来,不是他将人紧抱在怀中,而是他被人拥抱着。

    但这只是一个错觉。

    风雪、漫长的路、充盈的力量、荆棘、神山、火焰、拥抱、血红的花。

    许许多多没有意义的、梦境碎片一般的模糊画面,从他不太清晰的脑子里穿过。让他感觉短暂地做了一场梦。

    “清醒了吗?”珀露特听到靠在自己肩上的人说,声音有些暗哑。

    珀露特无意识地啊了一声,他看到自己抱着厄洛伦肩膀的手臂上出了汗,厄洛伦的黑发里也是,一片湿润。

    他将手指在那黑色的碎发里穿插,一股温热的湿意就缠绕上他的手指。

    坐在他身上的人抬眼看了他一眼,蹙着眉头似乎有些不适。

    他的手指在他的后颈上似警告又似安抚地捏了捏。

    “不要发疯。”说罢,他就要起身。

    珀露特觉得,自己并不算清醒,因为他没有思考就把想要离开的人又按了回来,顽固地让他长在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“唔。”

    壁炉前的椅子倒在地上,纠缠的人影转到了床边。

    外面的大雪停了,但风还在刮,经常夹杂着小颗粒的冰屑砸到窗户上,像是有人在拍窗。

    不断发出哐哐的声音。

    于漠躺在隆起的被子里闭目养神,缓解那种疲惫的困倦。

    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心跳声慢慢平复,他睁开眼睛问:“这次清醒了吗?”

    之前于漠觉得珀露特有近距离接触恐惧症,也考虑过要怎么引导他克服那种病态心理,正常面对自己的欲望。

    但现在,于漠怀疑珀露特其实是皮肤饥渴症。

    压抑太久之后的反弹,超出了于漠的预料。

    除了最开始的僵硬,后面珀露特简直是在发疯,偶尔看他的眼神,有种想要把自己剖开再把他塞进肋骨里的疯狂。

    不论他说什么,做什么,珀露特都好像听不见,不肯放过每一寸皮肤。

    于漠差点连禁锢魔法都用上了。

    计划外的一次浅浅尝试,因为控制不住,一发不可收拾,演变成现在这样太超过的深度接触。

    并不算糟糕,只是让于漠看到了珀露特不稳定的、想要隐藏的另一面。

    他大概自己都不曾发现这一面,因为清醒过来的珀露特身上带着少有的迷茫。

    于漠推开他的手臂,从他身上起来,在放着食物的小桌子上倒了一杯酒。

    酒味很淡,能用来解渴。

    珀露特记不起自己具体做了什么,他的目光追着于漠,看到他身上,还有腿上。

    腿上一些干涸的痕迹让从来整洁干净的人看上去有点糟糕。

    不过他的厄洛伦看起来并不在意,就这么光脚踩在地毯上,仰头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