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变/态啊……
季司早彻底败下阵来。
“没有,只骂过你一个。”
“你、你滚开啊。”
路北辰可能是……更兴奋了。
“那moon神以后、可以只骂我一个吗?”
“……”
季司早无言以对。
连‘滚’字都无法再说出口。
骂人竟骂出了给人奖励般的感觉。
还真是……从未有过的神奇体验感。
路北辰环着人,看着人泛起红色的耳朵尖儿、与垂下来的灰粉色的发丝相呼应着。
距离太近, 翘起的发梢扫过自己的下颌线、埋在自己的锁骨间,蹭得人呼吸灼热。
发丝的触感是偏软的,还散发出好闻的沐浴露的香味,味道极淡, 但存在感却强。
喉头不自觉上下一滚, 眼底的情愫浓郁的几近要溢出来, 那声情不自禁地暗哑嗓音盘桓在人耳畔,燥热的唇瓣摩挲在人淡粉色的耳朵尖儿上。
路北辰轻唤:“moon……”
感觉到掌心之中的腰处蓦地绷紧了些, 右臂上的石膏隔绝了胸前心跳的起伏声,原先那些难以启齿的情话此时如同福至心灵一般呼之欲出, 仿佛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然合适、时机成熟。
“早早。”
季司早后腰绷得更紧了些。
不是、等等。
路北辰嗓音低沉,语气真挚,垂眸看向被圈在怀里的人,沉声开口:“可以让我……”
季司早:!
你先别可以!
“成为你的——”
你你你你你你别说了!
“男朋友吗。”/“你住口!”
季司早攥在人衣角处的指关节都在用力,眼见着人此时即将要把话题彻底挑破,慌忙之中、只剩下直白地制止声脱口而出,却还是晚了一步。
“。”
路北辰心口一凉。
说、说完了。
季司早心口一慌。
说、说晚了……
沉寂片刻,空气中似乎只有彼此的喘息声。
半晌过后,路北辰轻轻放开了些怀里的人,视线落在人偏过头去的侧颜上,神情落寞地问:“是拒绝吗。”
胸口处的心脏早已被高高拽起,恨不得悬在喉咙中,紧张地指尖都在发凉。
头顶处如同高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,始终没有落下,给与他最后的宣判。
季司早没有回答是、也没有回答不是。
只是在半年之前、在他刚刚可以踏上前往世决舞台的路上,当飞驰而来的货车彻底撞碎了他所有的希冀和梦想的那一刻,玻璃碎片划过脖颈所传来的冰凉的触感在这一瞬间突然涌上心头,激得人心脏一阵阵得发紧。
他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他还可以停留多久。
一直以来被人忽视掉的、没有仔细思考过的问题在此刻缠绕了上来,完全没有头绪,也得不到什么合理的解答。
飘忽不定、没有任何实质可以落脚的归属感。
他找不到在哪里。
上一世,他也是没有找到过的。
或者说,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去找。
永远见不到人的空荡荡的房子,除了指责声便再无他言的忙碌的父母。
仿佛他生来、便是为了继承家业而缔造出的一具躯壳。
直到他逃离家族、从象牙塔来到战队。
得到人声鼎沸、团花簇拥。
似乎除了那座被放置在顶峰之上的召唤师奖杯,他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有关其他的所有。
他一直是孑然一身的。
回望过去,身后一片空荡荡,什么也没有。
所以,当路北辰站在他身边,热切的、真挚的、想要和他建立起一段特殊的牵绊时。
季司早突然感到心慌。
如果答应了。
他便和这个世界有了关系、拥有了一份联系。
原本肩上要担着的那份最初的、纯粹的冠军梦想。
又多出了一人份。
或者说。
多出了一个战队。
这是一份责任吧。
季司早想。
所以……
恋爱要怎么谈啊。
责任要怎么负啊。
要是谈到一半,我突然消失了,那独留下他一个人,可怎么办啊。
只是红着的耳朵尖儿热度太高。
一路烫到人心口处。
余光之中,路北辰带着落寞、又怀揣着最后一丝希冀的神情实在是太过于可怜。
像是在大雨中被主人关在屋门外的颓丧大狗。
眼巴巴的望着那扇可能永远不会打开的家门。
气氛僵持、对峙良久。
哪怕季司早的态度太过于像沉默默认。
但是路北辰始终没有放弃般的、说出那句‘算了’。
忠心不二的狗狗是不会说‘算了’的。
哪怕那扇大门永远也不会再打开。
狗狗永远是狗狗。
狗狗永远不会改变主意、放弃他早已认定下的主人。
更何况这位主人,曾经摸过他的头。
而现在,似乎还要递给他一块骨头。
季司早犹豫良久,最终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,踌躇松口,轻声问道:
“那……如果现在是男朋友……”
“以后还可以退货吗?”
路北辰: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