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生一无所觉:“方才我们试过,放鸡食的时候必方也跟着吃了。”
不止它自己吃,还不准其他鸡和它抢,就连母鸡都只能在边缘,小口小口的吃。
秃毛崽基本上吃完了一整盆,而且还意犹未尽的样子,故而皂荚和顾长生才决定秃毛崽和母鸡的窝与食物单独做。
巩志杰:“......”
他已经麻木了:“必方这种神物只吃含有灵气的东西或者肉类。”
皂荚笑了一声,递给巩志杰一根胡萝卜——
胡萝卜蕴含的灵气让他眼睛都直了。
他一把揪过胡萝卜擦咔一口:“这胡萝卜哪里买的?!”
有灵力的食物不止必方吃了好,人吃了也好啊!!
皂荚笑眯眯:“我卖的。”
巩志杰:“有多少!我都要了!”
皂荚:“......”
她指着院子里那一堆还没来得及寄出去的快递箱子:“吃那么多你是猪吗?”
巩志杰:“......”
他打了个补丁:“我、我给食堂订嘛!”
***
巩志杰最终和皂荚签订了契约,必方在她家一切衣食住行都按照市价结算,而人工费则暂时按照特殊事务管理局最高的津贴标准来给——
毕竟在管理局有史以来都没私人养过必方,所以这个津贴的标准巩志杰说还会有调整——只高不低。
除此之外,巩志杰还和皂荚签订了管理局食堂的蔬菜供应订单,按照灵植的市价给钱——这单价比皂荚在某宝店卖的可贵多了。
至此,皂荚几乎已经实现了发家致富奔小康的目标。
皂荚捧着秃毛崽,很是欣慰的喂着它灵米。
巩志杰也说了,必方始终是肉食动物,只是普通的肉类并不能让它长大,它需要吃的是精灵妖怪这一类东西。
皂荚几乎没有精怪来源,而站在管理局的立场,也不想必方长大成为不可控的因素,故而便定下只喂灵植的要求——
既能滋养必方,又不会让它有能力成为祸患。
顾长生坐在一边,清理着符咒,叹了口气:“这必方也可怜。”
原本可以雄踞一方的神兽,现在被当成了小鸡仔。
皂荚笑了起来:“哪里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?”
上古神兽纷纷陨落,没死的基本就是不知道窝在哪个角落沉睡——
这样睡上千年万年不醒,和死了有什么区别?
皂荚把手上的米粒放在桌上,让秃毛崽自己吃。
她拍拍手,冲顾长生道:“好好准备吧,有硬仗要打了——”
浴缸精背后的东西让它在暗无天日的墓地守了毕方蛋这么多年,现在却被她摘了桃子夺了必方,她要是背后那个人——
怎么会善罢甘休?
又怎么能善罢甘休?!
顾长生神色一凛。
不过皂荚又放松下来,对他笑道:“不过在此之前,我们给秃毛崽起个名字吧?”
第65章
大概是听懂了皂荚在讨论和它相关的话, 秃毛崽格外兴奋,光秃秃肥嘟嘟的肉翅膀不断扑腾着,围着皂荚“啾啾啾”地跳来跳去, 还可劲儿往皂荚的指上凑。
顾长生看着这毫无神兽尊严的毕方, 觉着取个名字很有必要——
真是太埋汰“神兽”这个词了!
他想了想, 跟皂荚说:“你介意它跟你姓么?”
皂荚戳戳秃毛崽的屁股:“我介意。”
秃毛崽被戳了也不恼, 反而转过身用小翅膀抱住皂荚的手指,用嘴巴轻轻啄着。
顾长生说:“那就叫抱皂吧。”
皂荚一脸问号:“......暴躁?”
顾长生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。解释道:“不是脾气不好那个‘暴躁’, 而是‘拥抱’的‘抱’,‘皂荚’的‘皂’。“
皂荚:“......”
感情顾长生和她的姓杠上了啊?
她拒绝。
皂荚面无表情:“那还不如叫‘肥皂’, 小名叫’秃毛’。”
看那肥嘟嘟的小翅膀,光溜溜的。
顾长生:“......”
别人的崽, 别人说了算。
——大名“肥皂”,小名“秃毛”。
至此, 秃毛·毕方·崽的名字算是定下来了。
有了名字,秃毛的肥皂总算不再跟它便宜母鸡妈妈一个窝, 单独把窝从鸡圈旁边移到了楼梯下面,皂荚每次上下楼梯秃毛崽都能看见并扑出去, 准确抱住皂荚大腿, 换一个摸摸头。
巩志杰对此表示有些委屈毕方了,但是秃毛崽的窝是皂荚亲自垒好的,里面还加了羽绒和一些灵草装饰,巩志杰想给它换个更好的窝,被秃毛崽一路啄到十八号门口, 顺便附赠了满头包。
巩志杰:“......”
他小师叔叛变就算了,现在连毕方都欺负他!
巨惨。
***
大概真的是因为血的缘故,尽管秃毛崽还不会说人话,但是皂荚说的话它懵懵懂懂都能get到意思,并且严格遵守,它知道皂荚不希望它到处跑,便乖乖地只在十八号的范围内活动。
皂荚怕它出意外,和顾长生联手在十八号设下禁制,甚至用血把十八号的水井和魏伯阳留给她的秘境联通,只要她感受到秃毛崽有危险,便能在心念转动间,将秃毛崽送进秘境当中。、
代价是皂荚因为虚脱在床上躺了三天。
顾长生给在床上哼哼唧唧不愿意起床的皂荚送饭的时候,秃毛崽一小步一小步的跟到了门口,皂荚却嫌弃地戳了戳它屁股,让它下去玩儿了。
秃毛崽被皂荚连着冷落,丧丧的下去,没过多久院子里便传来走地鸡们痛苦的嚎叫——
秃毛崽找它们撒气去了。
皂荚一方面是不想起床是真,起不来床更是真,顾长生把餐盘放在她床头,看着皂荚惨白的脸,不由道:“你分明很喜欢肥皂,为什么还要作出不近人情的样子?”
秘境的事情顾长生也知道了,皂荚修为低太多,强行打通通道遭到反噬受伤简直是必然的事情,但皂荚还是做了。
皂荚嫌弃地看着顾长生熬的药粥,用勺子搅了搅:“这不是巩志杰给钱么?”
“用生命搬砖,是职业道德你懂不?”
顾长生:“......”
他真的不懂。
喜欢就是喜欢,善良就是善良,干嘛非要装作自己是为了钱呢?
皂荚也不指望顾长生懂,她三口两口把难吃的要死的药粥喝完,又躺了下去。
这就是送客了。
顾长生:“......”
他说:“方才有个年轻人过来,希望我们接一个关于她女朋友的委托,那我帮你回绝了。”
皂荚睁开眼,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长生,就像在看败家子:“我能接,你不能接么?”
顾长生摇头:“那人要求要女天师。”
顾长生这是委婉的转达,实际上那个男人的原话是“我就是听宣传说,说你们家有女天师这才来的,男的道士我一抓一大把,干嘛跑这么远。”
皂荚一愣,她以前以女道士的身份出去都是遭人嫌弃和质疑的,怎么今天还有上赶着点名要她的?
她来了兴致,问顾长生:“那人有任务期限吗?”
顾长生说:“我推说你外出交流道术去了,要一周以后才能回。”
皂荚好奇:“那人怎么回?”
顾长生说:“他等你回来。”
皂荚想了想:“我接。”
顾长生站在原地不动,眼睛里满是忧色。
皂荚已经闭上了眼睛,但上方的阴影一直未去,她悄咪咪的睁开一条缝,便见到顾长生那副担忧的表情。
皂荚笑了起来:“不用担心。我们不能因为背后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,连日子都不过了。”
顾长生知道自己是劝不动皂荚的,在她桌上放下一瓶固元膏,端着盘子走了。
皂皂荚看着被关山的门,心头的那个猜测到底是没说出来——
无论是蝙蝠精的献祭还是何舒婷、又或者说是浴缸精,那个藏在背后的东西都没有露面——
那么,它是不屑于露面还是不能露面呢?
皂荚的直觉告诉她,是后者——
毕竟这次背后的那个人,输掉的是神兽毕方。
想起必方,皂荚忍不住露出一个笑。